“那我要鱼子酱。”林墨白脱口而出说道。
但她手中的餐牌直接就被男人夺了过去,“给她一份焗蜗牛,一杯清水,再有蔬菜沙拉,我要个A套餐。”
而后手一抬,东西直接还给了服务生。
两个人等待的时间里,林墨白觉得满心的委屈,心说这一上午自己都想是个摆设似的,没有自己的主观,就连想吃什么都必须听她的。
“我想吃鱼子酱。”她嘴里低声的咒怨了一句。
“下午的宴会在海上,那种东西到时候再吃也可以。”
宴会?到底是什么宴会啊!这男人到底在卖切莫关子!林墨白郁闷的想着。
“可我不想喝清水,也不想吃没营养的蔬菜,我都跟你走了一上午的路了,我需要增强体力,我要吃肉。”
宋清潇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我担心你穿不进去礼服。”
林墨白运气……再运气。
她手里紧紧的握着叉子,心想如果这家伙再说一句,她真的会毫不客气的掷出去。
然,她的一切好像都被这家伙看透了似的。
男人从兜里摸出手机,连眼都不抬一下。
林墨白心里的火气在一点点的磨灭,到最后变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兀的,她听男人说:“以后吃饭必须要定时,还有你平时不爱吃蔬菜,这个习惯很不好。”
他说话的时候脸都不抬一下,手指依旧快速的滑着手机。
“你怎么就能海鲜啊肉啊天天吃。”
三两秒后的沉默,宋清潇再次开口,“我有任性的资本,你有啥?”
林墨白彻底没了下话,被刺激到竟无力反驳。
真是可气,她这辈子想要怎么活还轮不到宋清潇来过问,好像要给自己规划了人生一样。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
林墨白除了伺候男人吃饭,最后被强逼着一直吃完最后一片菜叶,她鼓着一张嘴,感觉自己都像兔子了。
与其这样不愉快的逛街,真不如安静的在办公室里坐上一天。
本以为东西都买的差不多,可以打道回府休息一下,可宋清潇又带着她去了美容院。
坐在镜子面前,男人在身后按低了她的小脑袋,一转身对造型师说道,“给她把头发竖高,弄个现在流行的那种丸子头,再就是……”
男人想了一下又捏了她的小脸,“脸上的妆不要太浓,她这张脸不适合又太多的色彩。”
“先生,主题颜色是?”
“金。”
总算有了片刻的安静,林墨白坐在椅子里已经混混入睡。
有人用唇膏扫了她的嘴唇,痒痒的却很舒服,而后一直毛笔落在眉上,搔的她很想上手去抓一抓。
“别动。”低沉的一声。
林墨白一下子睁开眼睛,因为她听见的居然是宋清潇的声音。
有那么两秒钟的时间,她目光定格在男人的脸上,看他脸色沉着,目光笃定。
跟着自己的心脏就怦的一声……
宋清潇抬起手中的眉笔,唇角溢出了一丝笑,“怎么,我就那么帅吗?”
林墨白张了张唇,“你给我画眉?”
“嗯,化妆师的技术差了点。”
男人目光横向游离了一下,把手中的东西扔在了一边,“去吧,换上你的衣服还有那些东西。”
林墨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好像他大提琴般的低音能让人鬼使神差。
换衣服的时候,她还在想,好像宋清潇这段时间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他每天都会吼自己几句,可眼中的光芒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带着泄愤,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狠戾。
她发现宋清潇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很复杂,那种意味她看不明白。
林墨白把晚礼服套在身上,小脚踩进了鞋子里,而后她抬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小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整个人都已经变样子了,她活了26年,没见过这样的自己。
挑帘,低头,脚下迈着细碎的步子。
林墨白走出试衣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尚未退却的一抹嫣红。
像是被自己的气质感染到了似的,就连声音也柔和下来,“你看这样行吗?”
宋清潇十指交叉在腿上。
林墨白走出来的一瞬间,他的食指莫名的跳动了一下。
目光从平淡变得热烈,只是一眼,这男人的心里就想飓风刮过海岸线,汹涌澎湃了起来。
她美的明艳不可方物。
挑高的发髻让女人露出了洁白的脖颈,从耳后到锁骨是一条..至极的曲线,卡地亚项链的流苏设计,让碎钻一直延伸到了她的胸口里,像极了沐浴后一滴水落了上去。
抹胸的设计,海浪般的边缘.......土豪金的颜色让身体看起来十分的..,腰间向下,...一双腿看上去很是立体。
整体包身的设计,从膝盖处向下散开,林墨白像是从湛蓝深海中浮游而出的美人鱼。
宋清潇一项自豪的控制力瞬间瓦解,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足足半分钟。
看的林墨白脸红,看得她乱了阵脚。
林墨白小手一抬,下意识的抚了下耳后,“很难看吗?不行我还是换回来吧。”她这一天已经被宋清潇打击到完全没有了信心,更不想听见任何一句的毒舌。
男人起身,整着身上的西服走过来。
他目光灼热的从林墨白的胸口一路向上,直至落在她微微开启的薄唇之上。
男人挑了她的下颚,而后目光中柔软了一片,“很美。”
林墨白好像从来都没听到过这家伙的夸奖,以至于简单的两个字,让她感觉到像是春天的花开在心里一样。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声音很有感染力,让她肩头轻颤了一下,“谢谢。”
从市里到港口是很远的一段路程,林墨白在车后座上一直如坐针毡。
她时而目视前方,和司机漫无目的的交谈几句,时而转头向窗外,尽量控制着自己躁动的情绪。
因为宋清潇好像一直在看她,还是肆无忌惮的那种。
他没对林墨白动手动脚,反而更让人抓心挠肝似的难受。
很美就很美啊,为什么像看一个花瓶似的。
她终于忍无可忍转头过来,“喂!你到底看够了没有。”
男人脸色一沉,“你就不能把淑女保持到最后吗?”
这话说的,好像是自己扫了兴致似的,林墨白向上抻了抻自己的裙子,一盘腿坐了上来,“我一向都如此,这么看不惯我,让我滚就好了,求之不得。”
男人闭了闭眼,直接无视而过。
其实宋清潇心里并没有转什么歪主意,他只是被林墨白眼前的样子惊艳到了。
甚至为此想了很远以后的事情,如果她能一直乖乖的在自己身边,或许有一天真的可以像一个窈窕淑女一样。
林墨白是一块璞玉,需要精心雕琢。
这都归功于宋清潇...,而他觉得乐此不疲。
车子停稳,在一艘巨大的游轮面前。
林墨白微张着檀口走下车来,惊得不知道要如何用言语来表达。
再大的船她也见过,却没见过满甲板都是美女的。
各个活色生香的,醉意阑珊,像极了当初在报纸上看过的海天盛宴。
她此刻深深地理解了宋清潇对自己着装的良苦用心,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上流社会,自己年少经历的那些简直就是弱爆了。
有人小跑着过来,在两人面前鞠躬。
林墨白下意识的揽住了宋清潇的手臂,收起了平时随意性很强的那张脸。
“宋总,就等您开船了,请移步。”
通往船舶的梯子被临时换成了电动滚梯,上边被粉刷了欢迎的字样,林墨白站在宋清潇的身边,竟有一种通往奥斯卡颁奖礼的错觉,心里又是无限的震撼。
一扇朱漆的大门在面前开启,跟着哗然声一片。
林墨白表示,她已经完全的看傻了。
赌局?
她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的场面。
偌大的船舱里,被全整个打通,四下零散的又几张绿色呢绒的台面,庄家清一色都是穿着黑色带皮草边缘的贴身抹胸小制服,短裤到大腿根就没了。
偶有人一转身,...带着一个毛茸茸的尾巴,再就是头顶上带着兔子耳朵,和清一色瀑布般的长发。
赌博的台面旁,已经拥满了许多人。
看着极有身份的就坐在椅子上,还有一些同样身价不菲的人只能站在围在外边。
林墨白看到这里的时候一回头,见宋清潇淡定的一如往常。
“你要赌钱啊?电视上说赌博的人容易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男人唇角一口,大手推搡了她的后腰,“那我不赌,你来。”
“什么?”
这男人不是开玩笑吧,她走进这样的地方都觉得自己的双腿在发软,居然让她在这里一掷千金吗?
不由分说,宋清潇推着就带着她去了一张坐台上,面前早已经准备了筹码。
“坐吧。”
她四下里望了眼,而后提着裙角优雅的坐了下来。
人们的议论声离的很近,听的她耳根子有些烧红。
“宋总带的是什么人?哪家企业的名媛吗?看气质很好啊,可这是谁家的千金你见过吗?”
“啧啧啧,不愧是宋清潇啊,一出手就豪掷千金,这一盘子筹码少说也有一千万吧!”
林墨白听到这里,小脸白了一下。
她猛的低头看自己面前的盘子,就这些塑料制品吗?
小小的一盘,也就几十个,是她欠宋清潇的两倍钱?
林墨白吞了口水,觉得嗓子里干涸一片,如果这些钱自己不输掉一分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就可以一会换了现金,直接还清这家伙的债务了?
再如果自己运气好,小赢一点的话……
她嘴里呵呵的傻笑,像是看见无数的钞票在头顶上飞过,甚至想象那些钱能给自己换一个小窝,哪怕是五十平也好。
兔耳朵的庄家已经开始发牌。
刚开始还好,但是只一会儿,她就欲哭无泪。
她最初可是抱着满盘的筹码,都哪里去了?
跟着人恍惚了一下,心里如刀绞一般的剧痛,她的一千万……那可是一千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