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菊华见苑棠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心里格外不舒服，于是从讲台上走到了她的课桌旁，抽走了她手里的书：“苑棠同学，现在是语文课！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
苑棠倒是也不恼，她抬头望着叶菊华，一脸迷惑地问道：“叶老师，我作文不好，看点作文范例有错吗？”
叶菊华悄悄瞥了一眼书封，还真是作文反例书！“我现在没有讲作文，我在讲默写的事情！”
“好，您讲。”苑棠双手环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叶菊华忍着耐心又讲了一遍：“你的默写全对，我刚刚在向班上同学表扬你！”
苑棠的表情没有浮现出意思意外：“我知道我全对。”
叶菊华又道：“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都错了三个字，你竟然全对，进步真大。”
“谢谢叶老师夸奖，进步是应该的。”
“……”
叶菊华被苑棠这淡定的态度气得话语一噎，她不知道这个苑棠是装傻还是真傻，她撕破脸皮道：“苑棠同学，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在表演你吧？”
“啊？不然呢。”苑棠仍是那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
她当然知道叶菊华在阴阳怪气拐弯抹角，但她就偏不顺着叶菊华。
就是这么叛逆。
叶菊华将苑棠的书重重砸在桌上：“你还真是厚颜无耻！”
苑棠垂眸将作文书捡好放进抽屉，语气平平道：“我怎么了？”
“默写的时候原封不动抄一遍有意思吗？你骗我还是骗你自己？我告诉你，你要是只是为了应付过关就这么抄一遍上来，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可以免除你的默写！”叶菊华全爆发了出来。
上个星期因为苑琪的事情就已经让叶菊华很不爽了。苑琪因为犯了极大的过错，她这个当班主任的、哪怕只当了一天，她也脱不了责任，害得她明年教师评级提升的概率大大降低，严重影响了她的职业生涯。
尤其是她知道苑琪是苑棠的双胞胎妹妹后，更将苑棠和苑琪一视同仁，认为她们俩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会儿抓到苑棠的把柄，她当然要狠狠发泄和报复一样。
苑棠波澜不惊地吐出一句话：“那是我自己默写的。”
“信口雌黄是吧？死不承认是吧？”叶菊华对苑棠说完这两句话，又对班上的人说道，“苑棠的默写是谁改的？这么明显的抄袭，看不出来？包庇她？”
“……”班上没有人说话。
苑棠故作惊讶地问叶菊华：“叶老师，您这是要搞连坐？”
“我问是谁改的？站起来！”叶菊华不耐烦地吼道。
“我。”
教室的最后一排，一个校服凌乱的少年站了起来。
“祁漾？”看到祁漾站起来，叶菊华皱了皱眉，眼里有犹豫之色，但为了面子，她还是板着脸怒道，“默写前我是不是说过如果包庇同学后果自负，苑棠这样你也给她打通过？”
“张老师……”
叶菊华气结：“我姓叶！读了快三年了，你连你语文老师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管你叫什么。”祁漾又坐回了位置，不耐烦地说道，“我只负责改作业，至于她是怎么完成的，和我有关系？”
“苑棠的默写抄得这么明显，动动脑子不就知道了吗？”叶菊华道。
祁漾身体向后靠，倚在椅子上，双腿直接放到了课桌上，眼皮不屑地一抬：“我没记错的话，张老师你的老公也在学校里上班，如果你想搞连坐的话，我也可以奉陪。”
拽得不行。
“我怎么会搞连坐，我只是随便问问给苑棠改默写的人是谁而已。”叶菊华一副吃瘪的表情，她想起祁漾抽烟喝酒打架逃课无恶不作，却仍然安然无恙地坐在这，明显就是有很大的背景，搞不好真的能让她工作不保。
想到这，叶菊华更是把怒气都发泄到了苑棠身上：“你承认你是抄的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最多就是写份检讨重新默写而已，但是你死不承认，就是态度问题了，一个学生最重要的就是态度！你连最基本的态度都没有，看看像什么话！”
“我，自己默写的。”苑棠没有感情地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态度！还不承认是吧？我教了这么多年书还没遇到你这种态度的学生！”叶菊华火冒三丈，“沈清悦，你是她同桌，你如实告诉我，苑棠刚才是不是抄的？”
沈清悦全程都低着头在奋笔疾书，根本没注意苑棠，但她说道：“我觉得苑棠就是自己写的。”
“你不能因为她是你同桌就包庇她！”叶菊华瞪沈清悦。
苑棠见叶菊华开始为难沈清悦，颇有屈打成招之意，她不怒反笑道：“叶老师怎么就不相信我是自己默写的呢？”
“你以前的成绩我不是不知道。”
“我成绩差，和我记忆力好有冲突吗？”苑棠反问道。
“你要记忆力好，会考得差？”叶菊华说道，“这种事情我本来不想在课上耽误时间的，但是你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明年就高考了，你知不知道你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一个人一分钟，全班四十多个人就是四十多分钟，耽误同学们的学习时间，你好意思吗？”
好家伙，不愧是语文老师，直接道德升华，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叶老师您现在是要我……？”苑棠问道。
叶菊华道：“承认默写是你抄的，然后写份检讨当着全班念出来。”
“如果我不承认呢？”苑棠倚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望着叶菊华。
“那我就只能把教导主任叫来了！让他看看他收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进学校！你们两姐妹还真是关系过硬呢！”
“很好。”苑棠终于对叶菊华这个女人提起了兴趣，她坐直了身体，“那我们打个赌吧。”
叶菊华道：“我现在在处理呢作弊这事儿，谁要和你打赌？”
苑棠没理会她，自说自话：“就赌我能不能一字不漏地将原文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