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闭园的时间，园区游客全部朝着出口涌去，人潮拥挤，苑棠怕裴寻知和她走散，任由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一路走到了停车场，江焰早已在原车位等待。
“玩得开心吗？”江焰上前迎接，结果看到了裴寻知头上粉色小花鹿角，“呃……看起来挺开心的。”
苑棠坐上车后，打开手中的纸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牛油果玩偶，递给裴寻知：“这个送你。”
“是什么？”裴寻知接过，在手中又揉又捏，语气听起来还挺高兴的样子。
“牛油果玩偶，挂钥匙挂包包都可以。”苑棠又从袋子里拿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递给前排的江焰，“焰哥，这个是送你的。”
苑棠觉得，拿人手短，江焰借了她一张VIP卡白嫖了一天，她还是该送点什么意思意思，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裴寻知低头看着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牛油果玩偶：“……”
江焰感觉后背有点发麻，生怕下一秒裴寻知就掏出一把刀隔着座椅给他捅过来了，他连忙拒绝，“谢谢小棠，有其它礼物吗，这个有点不太符合我猛男的气质。”
苑棠将玩偶放回了纸袋，找着其它礼物。
纸袋子里全是今天在光与影商店里买到的周边，有小饰品，有玩偶，有会闪七彩光芒的小灯，有可以看世界风景的万花筒……其中苑棠最喜欢的，是在“海底两万里”项目外面的周边商店买的一个海洋模型。
这个模型只有手臂高，却将海面到海底一万米的光线明暗和内容都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底座有一个开关，打开这个开关，里面的“鱼儿”就会开始游动，栩栩如生。
苑棠重新选了一个钥匙扣，送给了江焰。
江焰见这个钥匙扣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苑棠或者裴寻知的同款，才敢接。
“卡还你。”苑棠把光与影VIP卡拿了出来。
江焰又拒绝了：“没事，你拿着吧，以后可以带同学来玩。”
苑棠：“这不是秦哥的卡吗？”
“秦哥送你了，毕竟我们猛男很少来这种地方玩。”江焰说道。
苑棠收下了卡，道：“真想抱秦哥大腿。”
“呵呵。”
车内空间响起裴寻知的一声渗人的冷笑。
他道：“那你将好一阵子抱不到你秦哥大腿了。”
“嗯？”
“你秦哥可能明天就要去非洲写论文了。”
“……”
三人聊了一会儿天后，便安静了下来。苑棠玩了一天有点疲惫，头倚在窗户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车一直在高速路上快速行驶，不知道过了多久，苑棠感觉到车速慢了下来，才昏昏沉沉地醒来，窗外已经变成了熟悉的明都街道，一看时间，已经深夜11点多了。
因为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所以街上有很多年轻人在庆祝，此时的街道依然热闹。
江焰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示意苑棠到家了。
苑棠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下了车，临走前，站在车门外对裴寻知说道：“谢谢你裴寻知，我今天过得很开心。”
“先别走，站一下。”裴寻知叫住了苑棠。
苑棠不解地看着他。
裴寻知摁下了座椅旁边的按钮。
车内广播响了起来。
“旧的一年接近尾声，钟声即将敲响，我们将迎来新的一年，请大家跟我们一起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
广播里传来不知道是哪场跨年晚会中主持人们热情激昂的声音。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街道上一片安静，欢呼声在广播中响起。
跨年了。
“生日快乐，新年快乐。”背景声很吵闹，裴寻知的声音很清晰，嘴角噙着柔情，“还有，晚安。”
苑棠垂眸轻笑，回应道：“新年快乐。”
一直看到苑棠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江焰才将车开走。
苑棠拿出大门钥匙，蹑手蹑脚地把门打开，整个屋子黑漆漆的，这个点大家应该都已经睡了，所以她动作很轻，生怕吵醒大家。
她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刚转过玄关处，一道黑色轮廓蓦地映入眼帘。
“姐姐。”
白余星“啪”的一声打开了客厅的灯，直直地看着苑棠。
苑棠刚才开门进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脚步声，所以白余星应该是在这里站了很久了：“还没睡？”
“在等你。”白余星拢了拢灰色睡衣外的厚外套，深冬的夜晚寒意十足，“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苑棠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礼物盒，“送你的。”
白余星接过礼物盒，看着上面精致的蝴蝶结，眼神黯淡：“昨天是你生日，本来应该是我送你礼物的。”
“没关系。”苑棠往前走了几步，忽地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小蛋糕。
她诧异转头问：“你为我准备的？”
“我早上就想跟你说我订了蛋糕，我们一家人晚上一起吃，但是没想到姐姐这么晚才回来，现在生日也过了……”白余星看着礼物盒上“光与影”的logo，眸色更是一沉。
“没关系，生日过了也可以吃。”苑棠听见白余星失落的语气心里挺愧疚的，连忙试图挽救。
苑棠走到茶几前拆开蛋糕盒子，动作轻手轻脚，生怕吵醒白天工作劳累的苑秀清和白荣辉。
蛋糕不大且做得很精致，刚好是一家人一起吃的份。
苑棠刚准备找刀切蛋糕，却被白余星叫住了：“要许愿。”
白余星认真地为蛋糕插上了蜡烛，并关掉了客厅的灯，和苑棠一起盘腿坐在了茶几前。
烛火微晃，昏黄的火光映在两人姣好的脸上，显得美好而温馨。
追求安静，所以没唱生日歌。
“姐姐，生日快乐。”
白余星温柔地看着苑棠，眼眸中倒映的烛光犹如星光。
苑棠面对着蛋糕，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虔诚许愿着。
白余星的手悄然握住了茶几上水果刀的刀柄，嘴角仍然噙着笑意，看着闭着眼睛的苑棠，拿起了水果刀。
“我希望……”苑棠干净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响起，“我们一家人能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
白余星一直挂着笑意的脸骤然一僵。
苑棠许完愿，睁开了眼睛，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客厅陷入漆黑，但是苑棠的眼睛，清晰地看见白余星的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
白余星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照亮了这一小片区域，淡笑着将水果刀递给苑棠：“蛋糕店忘记给我刀了，就用这个刀吧。”
“好。”苑棠接过水果刀，将蛋糕切了两块出来，分了一块给白余星。
白余星看着面前的蛋糕，许久都没有动叉子，而是问道：“姐姐，刚才那个……是你最真挚的愿望吗？”
“当然。”苑棠弯眼一笑。
白余星沉默着，看着苑棠拿起塑料叉子，准备吃蛋糕。
忽然——
“啪。”白余星拍掉了苑棠手中的纸碗，蛋糕掉在了桌子上，他将桌上的蛋糕全部推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这个蛋糕是早上到的，现在已经坏掉了，别吃了。”
苑棠脸上没有表情，没有惊讶，没有疑惑。
随后，她嘴角勾了勾：“好。”
“啪嗒。”房间的门开了，白余婧一脸困意地走了出来，看着客厅亮着手机的灯光，旁边还坐在两个人，“哥？姐姐回来了啊？姐姐你要洗澡吗？我先上个厕所。”
白余星看着白余婧进了厕所后，才对苑棠说道：“姐姐，很晚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好，晚安。”苑棠说道。
白余星径直回了房间，苑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刀，和垃圾桶里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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