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眼,便看见那树苗的根部不知是有什么东西,似是被雨水冲刷了开来,呈现出些许暗色。
她顿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用手缓缓刨了起来。
待泥土慢慢消失,出现的便是一个小小的盒子,她将盒子端了起来,思虑了片刻,放在地上,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本泛黄了的书,静静的躺在里面。
"这里,怎会有这样一本书?"她低声说道。
她将书拿了起来,仔细看了几页,不由得双眼圆睁,待翻到后面,竟是被人撕去了。
她低笑起来,有眼泪伴着笑声落下来,"哈哈哈,竟是这般,竟是这般,哈哈哈,情归去,亲友离,……天命,竟是这般,竟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天命!所以,所以我才会过得这般凄苦,才会被画地为牢,哈哈哈……,父皇,母后,太傅,你们,好狠啊!"
销云,销云也定是看了这本书的吧,可是,后面的又是什么呢?为什么要将它撕去?令销云,你可真是傻,你明明知道了这一切,却还是执意要与我在一起,最后,还枉送了性命!
"哈哈哈……,"她开始有些癫狂起来,一咬牙,将那本书全部撕碎,然后指着墓碑大喊道,"我的这一生,在你们的眼里算什么?算什么?"
"公主,"素玲闻声跑了上来,急忙扶住有些虚脱的谢清寻。
谢清寻喊着喊着开始说不出话来,只是靠在素玲的怀里,低声哭道,"我不过是一个最小不过的蝼蚁,不过是你们用来实现天下大梦的赌注,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到了夜间,行驶的马车中寂静无声,没有人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极低。
谢清寻静静的裹着被子躺着,听着车轮扎进泥里的声音。
原来,这么多年来,她的身上都背负着这么多的东西,难怪,难怪她不能与寻常的女子一样,甚至乎连学的东西都不一样!
难怪,难怪父皇不准她随便走动,不准她随便见人,只能这般一日又一日的待在后宫里。
难怪,难怪母后临死前会逼着她发毒誓,不许她嫁给任何人,难怪太傅会对她与令销云的事耿耿于怀,难怪,她会落下这一身的病,原来,她的一生,都该是为宣国付出的,都该是画地为牢,都该是手沾鲜血,无法逃脱!
素玲担忧的看着谢清寻,眼睛微红,这一日,公主都未曾说过话,也未曾进食,若是一直这般下去,以公主的身子,许是撑不到西北的!
到了第二日,谢清寻才开始说话,"素玲,我饿了!
素玲急忙点了点头,"早就备下了,就等着公主起来了!"
话音落,她便急忙就东西端了上来,谢清寻将碗端了起来,十分机械的喝起了粥,似乎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眼中毫无情感!
待到了边城,谢清寻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登上城楼,抬眼眺望远处的戈壁。
昔日,我曾说过,终有一日,我定要到西北看看,看看你所说的一望无际的戈壁,感受这簌簌的北风,一定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地方将你塑造的这般完美,可是销云,我来了,你又在哪里?
"公主,城楼上风大,您还是下去吧!"夏将军在身后说道。
谢清寻看着远处点了点头,"也好!"
"公主,如今末将以在西北驻守了三年,西北一切平安,公主放心!"夏将军说道。
谢清寻点了点头,"本宫信得过夏将军!也正是如此,昔年令将军逝去,西北军队动乱之时,本宫才会派了夏将军前来,果然,不负众望!"
"令将军乃是宣国战神,为我辈之光,极受士兵爱戴,末将有丝毫懈怠!"夏将军又说道。
谢清寻抬头叹了一口气,"是啊,他这般优秀,怎会早早地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