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莫寒表示，不太想搭理这个暴脾气的老头子，于是头一扭，无情地离去。
凌老爷子见状，慌了。
“死小子，你给老子回来，谁准你走了？老子命令你，给我站住。”
凌莫寒蓦地站住，懒洋洋地回头看了他那亲爱的爷爷一眼。
“叫我回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老爷子哼哼唧唧，“过节。”
“过什么节？”
“就是你们年轻人喜欢过的那什么圣……圣诞节。对，圣诞节。”
凌莫寒吃惊，惊悚地看着老爷子。
“爷爷，你什么时候迷上了过洋人的节日？”
“呵，只兴你们年轻人过洋节，不许我们这些老年人过么？”
“……”
“过来，陪老子下盘棋。”
“我拒绝。”
“拒绝无效，不陪老子下完这盘棋，今晚就不许你走。”
“……”
凌莫寒这辈子最拿两个人没办法，一个，是钱乔小鹿，一个就是老爷子。
他不情不愿地往老爷子对面一坐，想了想，道：
“你还是抽我几鞭子吧，抽完我好回去。”
老爷子：“……”
老爷子横了他一眼，“回去？回哪儿去？你赶着去投胎啊？”
“这您就别管了。”
“呵，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外头搞什么。我都知道了，你又和那丫头复合了。”
凌莫寒勾了勾唇，“知道了你还阻止我回去和她过二人世界。”
“天天过二人世界，还差这一天么？”
“今天圣诞节，我得陪她……”
“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
凌莫寒盯着那纷乱复杂的棋盘，隐隐有些头疼。
“爷爷，这盘我赢了，你就让我回去，成不？”凌少爷难得细声细语地哄他爷爷一次。
老爷子乐呵呵地笑了两声，“好啊。不过，你跟老子说实话，你和那丫头认真的？”
“……嗯。”
“不怨她了？”
“怨。”他落下一个白子，断了一条老爷子的生路。
老爷子不得不另辟蹊径。
“真怨？”
“真怨。”
“那你……”
“真怨，所以不能放过她。”
“……”
凌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四个儿子。”
凌莫寒：“？？？”
“全他妈是情种。”
“……”
“情种也就算了，生了孙子也一个比一个拗。”
“……”
老爷子忽然心情不佳，把黑子都洒了。
他起身，背着双手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山如黛，眼底混浊的郁气呼之欲出。
要说情种，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他家的情种，一个比一个奇葩。
“小寒，你大哥的事，都还记得吧？”
凌莫寒皱了皱眉，“记得，怎么了？”
“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命都不要，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凌莫寒默。
老爷子说的是他大伯凌健诚家的大儿子，也是凌氏孙子辈里的老大。
也没什么可说的，他那大哥前两年爱上了个女人，并且为了那个女人，和他大伯翻脸。
后来，那个女人却跑去上了对手的床。
这严重刺激了他那位大堂哥。
要是正常人这样受刺激，必然是恨透了那个负心女。
可他那个大哥死脑筋，居然不甘心，势必要把那个女人抢回来。
后来，遭了对手的陷阱，差点连命都丢掉，现在还在轮椅上瘫着。
家门不幸，大抵形容的就是这样吧。
凌莫寒内心一阵唏嘘，紧接着，就听到了老爷子在风里说：
“红颜当真是祸水啊。”
凌莫寒没说话，他并不认同凌老爷子的话，却他不否认，人要是活成他大哥那样，的确就蠢了一些。
他轻蔑地想，他才不会活成那样。
爱和偏执是两回事。
他并不认为他大哥对那个负心女是真爱，只是那样一个位在神坛的天之骄子突然一遭被人背叛，恼怒和不甘短暂地浇灭了理智。
他大哥，偏执地想证明些什么。
只是人越偏执，就越穷途末路。
临了到最后，必然是一败涂地。
这和他对鹿鹿的爱不一样。
再者说，他的鹿鹿才不会背叛他。
夜已深了，伏睡的野兽却终于清醒了。
凌莫寒说：“我回去了，爷爷。”
凌老爷子点头。
却在他走到门口时，突然说道：
“小寒，爷爷并不希望你和那丫头在一起。”
凌莫寒皱眉，“你不希望就不希望，和我无关。”
老爷子难得没有因为他的顶撞而恼怒。
“不过我不会阻碍你们。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体验人生。你现在才接手公司，等你年纪到了，总有一天，你会意识到，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最适合你的。”
凌莫寒默。
他拉开门，冷漠地离去。
门当户对？
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要和自己门当户对？
凌莫寒穿行在夜色里，轻蔑又嘲弄地想：
只有废物才会要求门当户对。
……
乔鹿从林海生那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但她并不想回去，因为她不太想在这样一个夜晚里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一间空无一人的房子。
好在，上帝懂她。
凌少尘给她发了个地址，说有个圣诞大派对等着她。
她想着反正无聊，去就去了。
派对还是在凌少尘开的那家酒吧里举行。
俊男美女，香槟美酒，舞动的身体，劲爆的DJ，整个场子仿佛要嗨起来似的。
乔鹿从舞池里把凌少尘揪出来，在他耳边大吼道：
“你没喝酒吧？”
凌少尘情绪亢奋，“没有。没喝酒。”
“那你怎么感觉状态有些不对？K药了？”
“别瞎说。我那是嗨的。”
“……”
凌少尘歪歪扭扭地把乔鹿拉到吧台前，笑嘻嘻地说：
“嫂子，来，我们干一杯。”
“干你个头，你不能喝酒。”
“emmm，就喝一点。”
“你忘了，你酒精过敏。”
“我现在很多了，只要不喝太多，没事儿的。”
乔鹿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拦着他。
可他点了两杯香槟。
“来，嫂子，干杯，祝我们，圣诞快乐。”
凌少尘没喝酒就已经脸色酡红，眼神迷离了。
他举着酒杯，正要把酒往肚子里灌，突然，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只手，将他的酒杯抢了过去。
“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乔鹿和凌少尘都愣住了。
乔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凌少尘被一个少年狠狠地揍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