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圆子听到这句话，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心境，反正就像掉入了一个黑色的无底洞，整个人绝望地往下坠。
她跌坐在蓝色排椅上，双手捂脸。
云章后来赶过来，得知了情况之后，脸色变得也很难看。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孩子，相信你外婆可以撑过这一关的。”
圆子没说话。
云章又让她回去歇着，她不太想，就在ICU病房外等着，等外婆转醒。
到了晚上，手机响了，是韩梓书。
她猛然想起韩梓书现在还在跟她置气呢，所以接起来的时候，她没有像平时那样任性，带着些疲倦的小卑微。
“喂？书书……”
韩梓书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就没想过主动给我打个电话吗？”
圆子哑言，“对不起。书书，我……我忘了。”
韩梓书声音冰冷，“在你心里，我到底排第几？”
“书书，我……我在医院。”
韩梓书闻言，愣了一秒钟。
接着他的语气变了，变得紧张：“圆子，你怎么了？是你生病了，还是……”
“我没事。是我外婆……”
“你等一下。”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凌乱的声音，穿衣服的拿钥匙的开门的，最后听到了风声和车子启动引擎的声音。
“圆子，你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圆子张了张口，想说这么晚了你还是别来了，来了也没用，但韩梓书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十几分钟后，韩梓书急急慌慌地赶过来。
圆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出门连外套都没有穿，又气又想笑。
“煞笔，外面这么冷，不穿羽绒服你想冻死自己吗？”
韩梓书一把把她扣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温柔宠溺道：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圆子鼻尖一酸，“有什么晚不晚的，你来了也没用。”
韩梓书更内疚了，他亲了亲她的耳朵。
“对不起……”
圆子后悔了，她不该这么说的。
她抬起脑袋，望着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怪你。”
韩梓书的掌心覆着她的后脑勺，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我知道。但身为男朋友，我的职责不就是在女朋友脆弱无助的时候，随时随地陪在她的身边吗？”
圆子眼眶一红，“韩梓书，你今天为什么生气啊？说好带我一起去吃饭的，又突然甩脸走人。”
她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你要饿死我吗？”
韩梓书一怔，心疼死了。
“对不起，我这就给你买吃的去。你想吃什么？”
“奶茶炸鸡鸡公煲。”
“……”韩梓书笑了，“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韩梓书转身就要走，这时候，圆子拉住他。“没事，我跟你一起去。”
“那这边……”
“有我舅舅呢。”
……
韩梓书拉着圆子先去医院附近的一家西式快餐店买了炸鸡汉堡和奶茶，又去了鸡公煲店吃鸡公煲。
冬夜里，吃鸡公煲的人真多啊，店里热气氤氲。
因为没有什么座位可挑的了，他们只好在一张靠门口的桌前坐了下来。
圆子点了个招牌鸡公煲，又把菜单上的所有配菜都点了一份。
服务员当时友好又委婉地提醒道：“小姐，您这儿只有两位，可以适当减少几样配菜的。”
圆子摇头，“就这样。”
服务员见她这么说，只当又遇上了一个浪费粮食的土大款。
服务员走后，圆子自己也说：“书书，我是不是点多了？万一咱们吃不完怎么办？多浪费啊。”
要换平时，她是绝对不说这种话的，矫情。要么吃，要么打包。
但今天她心灵脆弱，既不想浪费，也不想打包。总之她就是想矫情一下。
所以当韩梓书说“吃不完就打包”的时候，她矫里矫气地回答：
“可我不爱吃剩菜剩饭。”
韩梓书无奈地笑了，“没事，我吃。”
圆子的心情顿时就敞亮了，“好，我看着你吃完，待会儿可不许浪费。”
“……”韩梓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家伙，回去之后恐怕要去健身房呆几天了。
鸡公煲上来了，配菜也齐全，把偌大的桌子挤的满满当当。
服务员刚走，店的二楼下来三个人，都是女生，其中一个是熟面孔。
“贺羽雯？”圆子道，
韩梓书侧目，果然是她，她也看到了他们。
然后，只见那个女生和自己的同伴说了什么，两个同伴点了点头，又上楼了。
随后，贺羽雯走到圆子和韩梓书这一桌，落落大方地笑道：
“好巧啊，学长，圆子，好久不见，居然在这儿碰到了你们。”
圆子皮笑肉不笑，“是啊，好巧。”
讲真，要不是贺羽雯她爸是外婆的主治医生，她绝对不会对这个女生笑脸相迎。
圆子这边假装热络，韩梓书就极为冷淡了。
他只瞥了贺羽雯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态度说不出来的疏离和淡漠。
他用筷子夹着配菜往锅里丢，这时候，贺羽雯说：“圆子，我有话和你说，不介意我坐下来和你聊聊吧。”
圆子沉默了两秒钟，“当然。”
她话音未落，韩梓书皱了皱眉，冷漠道：
“不行。”
贺羽雯脸色一僵，“学长你……”
“站着不能和圆子说话吗？为什么非要坐下来？”
这话说的其实非常没有风度，不符合韩梓书向来的性格和素养，他从来都是个极其绅士和有教养的人，换做别人，他早就邀请他坐下了。
但贺羽雯是个例外。
韩梓书虽然性格温润有涵养，但也是爱憎分明。
贺羽雯之于他虽然没有很大的仇恨，甚至还是他的爱慕者，但就凭她和他爸曾经在他和圆子面前暗戳戳使的小心机，他就对她不可能友善起来。
一句话，他的风度和涵养是用来对待尊重他和他在乎的人的，而非贺羽雯之流。
再者说，圆子也不喜欢这个女生。
只要是她不喜欢的，那他自然也不会喜欢，一切都以圆子为主。
贺羽雯尴尬地站了两秒，有些灰溜溜的。
“既然如此，那……那我见面，和圆子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