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乔鹿这么乖顺，也卸下了防备之心，沈平钰的心头是划过一抹疑虑的。
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怀疑。
他想，她应该是想通了。
自知以后再也没办法逃离她，所以也就不再挣扎了。
沈平钰不由的心中大喜，瞬间对自己信心百倍。
只要她卸下了心防，以后征服她，那是指日可待。
……
“小鹿，这么晚了，你想和我说什么？”
乔鹿舔了舔湿湿的嘴唇，放下水杯，问：
“我就想问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沈平钰怔了一下，那个女人？
他只用了半秒钟反应，“你说你的替身？”
“嗯。”
男人皱了皱眉。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局部很亮，但周围却是暗的。
片刻，沈平钰就处在明暗交界的地方，他的脸庞看上去一般阴一半阳，尤其是表情一旦显得阴狠，就感觉整个人非常的恐怖阴险。
乔鹿却也不害怕，她抓了个抱枕放在身前抱着，整个身体都是懒洋洋的。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沈平钰非常不爽。
她难得主动来找一次他，却还是要和他说关于凌莫寒的事。
沈平钰勾了勾唇，半开玩笑地回答：“我说是整的，你信吗？”
“不可能。”乔鹿非常坚定地认为，“再高端的整容技术，也整不出我这样的美貌。切！！！”
沈平钰：“……”
瞧瞧，他和凌莫寒喜欢上的女人，就是这么的傲娇。
沈平钰嘴角抽了抽，道了一句：“你说的对……你说的对。的确是不可能整出你这样的美人儿。”
乔鹿深以为然。
“而且，白天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女人，感觉她的脸上好像也没有动过刀子。”
“……”
“沈平钰。”乔鹿身体前倾，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地盯着他，“你说啊，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把她送到凌莫寒身边取代我的？”
沈平钰的眸子高深莫测晦暗不明。
他也盯着她，两个人对视着，气氛流淌的异常的慢。
沈平钰缓缓反问：“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乔鹿身体僵硬了一下，而后，是持久的沉默。
沈平钰噗嗤一声，笑了。
“小鹿，其实你很聪明。你什么都知道的，不是吗？”
乔鹿低头，脸上的轻松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恍惚茫然。
记忆太久远了，将近过去二十年了，她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的双胞胎妹妹。
林海生，以及母亲鹿依媛留给她的录像里提过，她的双胞胎妹妹在鹿依媛刚去M国求生的那几年不小心走丢了。
在那个遍地是枪支的国家，失踪人口率是很高的，很多人一旦失踪了，就算有通天本领，也很难有机会再寻回来了。
更何况，妹妹走丢的时候，鹿依媛还没有和林海生重逢。
她一个人的在异国他乡，要想找回自己走丢的女儿，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后来和林海生重逢，并且又幸福地走在了一起，那也是过了好几年以后。
几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黄天白骨。
林海生即使有心帮她寻找，也始终一点消息都没有。
久而久之，连鹿依媛自己都放弃了。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失踪多年，很可能遭遇不测的女人，为什么会落在了沈平钰的手里？
“她原来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沈平钰的话，把乔鹿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她默了默，答：“鹿纤纤。”
沈平钰笑：“你姓乔，她姓鹿，我感觉你母亲还是更爱她一点。”
这话一下就戳中了乔鹿的内伤。
她恶狠狠地剜了坐在对面的男人一眼，可不否认，事实的确是这样的。
至少，这个问题她耿耿于怀了很多年。
她一直在想，母亲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把她留给乔家，而带走了妹妹。
是妹妹更懂事，更讨她喜欢吗？
但斯人已逝，再多了耿耿于怀，也只能随着风和岁月消失在漫天黄沙里。
沈平钰受了一记乔鹿的白眼，不恼，反而心情大好。
“她在你这儿的名字叫鹿纤纤，可在我这儿，她叫S。”
“S？”
“嗯。”
“你是指，字母S？”
“嗯。”
乔鹿皱眉，“为什么是个字母？”
这个名字，更像是一种代号。
她顿了顿，又问：“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没有。”沈平钰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叫S，只是我当初把她从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买回来的时候，那里的人都叫她S。”
拉斯维加斯。
赌场。
这两个地理名词，像根刺一样狠狠地扎了一下乔鹿的耳膜。
她的脸色隐隐有些泛白，表情吃惊不已。
“她怎么会在那里？”
“她和你母亲走丢以后，大概是被人贩子卖到了那里吧。后来为了生存，就在那里跳舞。
去那里的赌客说，她身材曲线玲珑，就是个大写的S，所以就干脆叫她S咯。”
乔鹿震惊不已，同时，对她这个同胞妹妹也是心疼万分。
赌场，舞女，被赌客称呼“S”。
天，她当时还那么小，怎么会遭遇那样的事？
她原本以为自己儿时在乔家过着寄人篱下，处处受刁难的日子已经是够悲催了。
没想到，和她妹妹比起来，她的那些往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乔鹿捏了捏拳，气愤极了。
“那你把她买回来以后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拜托，小鹿，你能不能别用那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我？我买她回来，可是算是救了她。”
乔鹿哑言，这可能的确是事实。
不管沈平钰再怎么可恶，但他至少不变态。
沈平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小鹿，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和我认识的吗？”
乔鹿想了想，“大概是高三的时候吧。”
“嗯。就是那个时候。就是九年前。那会儿你报了一个英语培训班，说要考托福雅思。”
“嗯哼？然后呢？”
“后来不是不了了之了吗？那年冬天，我回M国过圣诞节，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