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少爷惊呼。
我想回应，却不知是因受伤还是精力耗尽，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父亲还健壮如昔，带着我在街头卖艺耍把式。
我对他说，父亲，有人要带我去边塞从军。
父亲笑得眉眼舒展，他说好啊，我儿定是岳飞！
他又说，他年轻时也曾想以这身本事报效国家，可惜无缘。
后来国难当头，他却已年迈体衰，无力从军。
「我将毕生所学全数传授于你，你就替为父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吧！」
可惜后来我并未建功立业。
反而每日端茶倒水，伺候主子。
这或许就是为何前世我会被少爷说动，前往边塞吧。
他对我说的话如同一把火，点燃了我心中的种子。
……
我从昏迷中醒来，发现少爷正坐在不远处。见我睁眼，他立即凑近，神色关切：
「凌霄，你总算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这是我托人买来的金创药，花了我半年月俸呢，不过只要能让你伤势好得快些，那就值得。」
「喏，小厨房给我送来的燕窝粥我都没舍得喝，特意给你留着，让你补补身子。」
少爷殷勤备至，我却只觉不对劲。
他平日里从未对我这般好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身上，终于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胸前本该挂着公主留给我的玉佩，此刻却已不见踪影。
我看向少爷：「我的玉佩呢？」
少爷顿了顿，随即笑道：「那玉佩一看就是贵重之物，我先帮你收着了。」
我心下一沉，已经明白少爷想做什么了。
果然，少爷坐到我床边，一边帮我敷药，一边笑眯眯地说：
「凌霄啊，我看那玉佩上刻着公主府特有的标记，一看就是公主的东西。」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我的手在被子里悄然收紧。
「无甚大事。」我低声应道。
少爷轻笑：「凌霄，你也不必瞒我。今日御林军在城中四处寻人，要找昨夜于贫民窟暗巷一带救下公主殿下的男子。」
「我想，这块玉佩就是信物吧？」
原来在我昏迷时，他已经推断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紧握被褥：「少爷既然知道是公主留给我的信物，还请归还。」
少爷却道：「不急。」
他握住我的手，「凌霄，我是你的主子，按理说，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我直接挑明：「少爷是想让我把救驾的功劳让给你？」
少爷摆手：「凌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我主仆一体，谈何让与不让？」
「只是你年纪小，考虑不周，有些道理，我这个做兄长的要给你讲明白。」
「你想想，若是救公主的人是你，她能给你什么？你是奴籍出身，顶多也就是个侍卫的身份。」
「从此之后，你就要蹉跎一生，何其痛苦与不值！」
「但如果救公主的人是我，我当上驸马，到时候便认你为义弟，封你为郡王，让你娶个贵族小姐为正妻，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