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头,豪车的气浪声扰民又热闹。
好几个年轻气盛,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从豪车里下来,正宗的粤语聊着天,语速蛮快完全听不懂。
只有‘洒洒水’三个字很清晰。
辣椒呛喉,沈箬连连咳嗽,喝甜汤解辣,京伯棠递来纸巾,“严重吗。”
“不严重。”她抬头,水星潋滟的眼,娇艳的红晕染眼晕四周,眉心微蹙,娇怜又柔媚。
很快,她的视线看向京伯棠背后。
“伯棠?”京伯棠背后那位朋友此时才确定,在这儿吃火锅的人真就是京伯棠。
来人不请自入的坐下,大咧地点了支烟,十分性格的狼尾头,挑白,耳钉,黑色卫衣,特潮。
“孟环。”
……
同学,朋友,家族还有往来的关系。
沈箬无意插嘴,安安静静吃东西看到电影,除了刚认识时两句寒暄,也只有离开时的一声招呼。
“那个,能请教个问题吗。”
孟环斜叼着烟,浑身松弛懒散拉满,“问。”
“晚上戴墨镜,能看见吗?”她真的憋了好久,问的时候还忍不住扫了眼孟环戴在后脑勺的墨镜。
静默数秒,孟环扑哧一笑。
“伯棠,这靓女好纯。”
留下这么一句,孟环不多留去找朋友。
这不适合的问题,沈箬脸颊微微发烫,解释,“我就是好奇,真单纯好奇。”
雪盲症过,她是真怕乌漆嘛黑看不见的时候。尽管那时候谢兰卿给足了安全感,心理上的压力怎么都忘不掉的畏惧。
京伯棠笑着,带着笑音,“帅嘛。”
避免尴尬,沈箬岔开话题,“师兄在中港念书?”
他点头,给沈箬倒热水,“我大哥在京城求学,二哥在海市,那时候叛逆不想被哥哥管,来了中港。”
“我家中行三。”
“不太能想象,师兄早年叛逆的样子。”
不提以前,京伯棠挨靠椅背,要了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动作缓缓一点点溢出那骨子里的雍雅,微微洇湿的手指,润白如玉,玉骨雕琢。
沈箬敛眸,喝了口茶水,让老板买单。
“师兄拨冗来画展,我做东,师兄介意吗?”
没有争抢,京伯棠抬手微耸肩,蛮撩人的一个请的动作。相请不如偶遇,连同孟环那桌一起买单。
沈箬先出门,在招牌前,抬高围巾捂脸,屋内京伯棠在跟孟环道别,多聊两句一阵笑声。
出来时,微微细雨。
顺势地,京伯棠把外套搭在沈箬肩头,“回去,还是散散步。”
“下雨了。”
“无碍,看你心情。”
天公不作美,微微细雨瞬间变脸,已经在嘴边的‘走走吧’变成了,“回去吧。”
沈箬跟学姐一个套房,回来晚太吵故意放轻脚步,哪儿想洗完澡回来阮梨叼着烟正在刷手机玩儿。
“我吵醒你了?”
“压根没睡。”这时夜雨已经变大,噼里啪啦地拍打着玻璃,看了眼,阮梨嘟哝中港的天气会变脸。
坐在梳妆台吹头发的沈箬也嘟哝,“感觉中港好冷。”
“欸,不许装傻,不给我讲讲今晚跟京先生出去……”学姐挤眉弄眼地撞了撞沈箬手臂。
“真没什么,吃了宵夜就回来。”
扯了椅子过来,阮梨坐一旁盯着她看,“京先生追你很明显。”
“不谈这个行吗。”
阮梨故意逗她,“是不谈这个男人,还是不谈这个男人追求你这件事。”
沈箬嗔一句,“学姐贫嘴。”
“好了不逗你,我回房了,晚安。”
“晚安。”
吹干头发沈箬也进被窝,嫌被窝冷,缩成一团不乱动,拿着手机切入外网没事刷着N1官网。
能够放在官网的消息,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她就是不太忍得住,刷一刷好像能安心。
这中港的天气真的能变脸,隔日大雨,发布了预警,一行人在酒店呆着不能出门。
“这老陈皮茶真不错。”
阮梨倒了杯送到沈箬手边,“京先生专门让人给你送来,别辜负人一番心意,尝尝。”
沈箬解释,“之前前期制作讨论时,有段时间脾虚胃口不好,师兄建议喝陈皮茶调理。”
“别装傻妹妹,这是人对你关心。”
不能否认。
这点小事京伯棠放在心上,展现出的贴心细致令人动容,她没有白白收下还了礼。
礼尚往来,半点没落下。
……
权贵公子哥的圈子就是一个圆圈,转来转去在里面的人始终在里面,不在地就算给你进来,要不了多久也得被踢出去。
“什么情况啊,这沈妹妹。”
两三条不超2分钟的视频转来转去,传到了京圈公子哥们的群里,正喝酒的陆懿行一个‘卧槽’碰掉了筷子。
陆怀瑾正跟谢公子说的:绿泰医药科技欲转型,融资23.7亿,发行新股13.5%……
就被咋呼的陆懿行打断。
“闹什么?”陆怀瑾冷眼睇向不成器的弟弟,有时候他憋不住火,很想一脚踹犬弟那张脸上。
哪里敢说,沈妹妹混去还是京家那个圈子,这不视频都给爆到圈内。
不过也对。
人单身一年多,有异性追求无可厚非。
是谁追求又有什么关系,大家认识消息才会传来,若不在这个圈子沈箬就是相亲结婚生孩子也没人知道不是。
京城大雪。
前两日谢兰卿在南郊玩儿新枪械,一件衬衣,给冷风吹得这两日有些不适,呼吸道感染正咳嗽,有些发烧,灼的那双深邃的眼好几日红欲不散。
灼烈的尼古丁过喉,谢兰卿压着声低咳。
侍茶美人连关切的询问,“二公子需要换茶吗。”
谢兰卿扭头,手掌撑脸眼帘轻覆,虚眯着眼松乏的懒散,“说说,换什么茶。”
侍茶美人游刃有余,“给您换陈皮茶。”
几秒审视,谢公子似笑非笑,“你安排。”
下一瞬男人起身,抓着烟火离开。
一层赛车场,不知哪些人凑一堆儿在调试新的跑车,气浪声一阵接一阵十分的热闹。
超大的观景台,谢兰卿倚着黑色大理石柱,掌心拢火焚了支烟,昨儿宋明钊刚送来的新烟。
越发的带劲儿,浓厚烧喉。
隔壁有人探身打招呼,“兰卿哥,新年快乐。”
他人淡挑着眼皮,溃散的烟雾似拢在他眼底,点漆而亮的眸子蒙上一层缥缈的模糊。
眼尾小弧度的回勾,冰冷之余不掩多情。
“今儿过年?”并不刻意地压声,嘶哑之中格外撩人。
冯易往前半步,回他,“今天跨年。”
有几秒,余光扫了眼隔壁超大观景台被灯光中折射出攒动的人影,热闹到让人觉得聒噪。
谢兰卿呵,“好快。”
确实快,眼看又是一年,先生虚岁33。
若那个小宝宝留下来,1岁多,正是牙牙学语,喊粑粑妈妈的时候,白家该添一份热闹欢愉。
就算最后小小只仍坚持离开,现在的先生背影看着也不会这般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