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入驻金翎会,难也不难。
猜得到,奥利维家族不愿错失他这样一个高净值顶级的合作伙伴,DC那边的钱一笔笔砸下去,目前收效甚微但回报会超过付出。
欧盟洗牌,换主理人。
N1一骑绝尘,外界风平浪静,内部消息铺天盖地。
金翎会邀他入局迟早的事儿。
入了会,不等于万事大吉。
骨子里就容忍不了事情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最近需常驻纽约,把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摆平。
沈箬细细声说到买了两幅画时收了声,静静地看眼前的男人,隽秀养得极贵的手指握着钢笔,大概忘记摘下眼镜,审阅合同内容同时批注。
肤色极好,在水晶灯下细腻得连毛孔都不见。
精致的半浓颜系的轮廓,比例和阴影相得益彰互相成就了这样一幅颠倒众人的艳骨皮囊。
薄唇,气血足,泛红。
忽的,谢兰卿挑眉,镌刻在骨血的显贵的凌人姿态,禁欲冷血下不轻易窥见的规制,不容犯上的威压。
即便是他在仰头看她。
上位者姿态丝毫不减,反而愈发浓郁。
工作时,半点风流轻佻地浪荡不见,更是剖析洞彻的精敏。
“怎么不说了。”
沈箬还蛮畏惧这样的谢公子,这样的对峙下,你真谈不了一点,轻易叫眼前的男人生吞活剥。
“不打扰兰卿先生。”
有捕捉到她眼里的娇怯,谢兰卿搁下笔,靠椅背,牵着少女的手腕带来怀里,低头看她脸。
肃冷的眉眼揉了丝缕薄笑,“怕我啊?”
跟他真没必要撒谎,撒谎也轻易被看穿。
她老实点头,“兰卿先生刚刚好严厉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训人。”
听他一声短促的笑,谢兰卿挨靠更近,指骨揉着她脸颊,望去她湿漉的眼,“囡囡怕这种?”
自己都分不清怕哪种。
她好奇,“哪种?”
没解释具体怕哪种,谢兰卿换话题,“小时候经常挨训?”
“……”
脸皮一热,沈箬不想说。
她都是让沈烨给带坏牵连的,家里最怕外公和爸爸,虽然她觉得外公和爸爸最宠爱她,可外公和爸爸生气最让她畏惧。
谢兰卿洞彻一切,“常挨训但又犟骨是吗?”
她眼皮一颤,满是诧异,这样也猜得到吗?
懂她那根犟骨哪里来的。
谢兰卿神机妙算般继续,“越训越犟骨是么。”
她吃软不吃硬。
硬来没用,得戳她心窝子。
你越情真意切地去戳,效果越翻倍。
赖谁呢?
赖她心窝软,耳根子软。
单纯澄澈。
说沈家太娇养她确实如此,小姑娘软绵绵又漂亮惹人喜欢,家中长辈疼着宠着,竭尽所有的娇养是正确的。
但沈烨又教了她太多现实残忍的东西。
怪过他,因为沈烨对她照顾。
厌过他,不承她那份炽热直白赤城的感情。
恨过他,手掌权柄的谢家二公子没有护住小宝宝。
怨过他,强硬极端的手段,把她缚在掌中,剥去自由和梦想不能展翅高飞。
唯独。
没有丁点怨恨过他分毫。
跟凌商对峙时,轻易地抛弃对她的选择,只顾着小宝宝。
在情感上她有恨。
但在理智上。
她何其清醒冷静。
沈烨,究竟教过她多少东西,灌输过多少残忍的现实?
亲吻太久,颅内缺氧窒息,谢兰卿才退离唇瓣,顺着肩颈线叼住那根细细的青色,跳动太快的血管。
危险,刺激,挑动神经。
忍不住整个身体收缩紧绷,吊在脖颈的手臂不自控的收紧,眼神含泪,迷堕失焦迷散。
“……谢兰卿!”
酥媚的嗓音泄于唇齿间。
脸抵在颈窝处,谢兰卿低声笑,挑拨风流,“敏感。”把住腰身的指骨收紧,发力的捻去腰线弧度处,玩笑般,“就不该带你来。”
带她来。
他便昏聩了。
欲望这玩意,在她身上收不住。
可是,她抗拒,双手抵在胸膛,摇头示弱,“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拉她双手勾在脖颈,捉着后劲摁到怀里,随着鼻息的纠缠,唇齿也纠缠。
少女拒绝的凶,泪水涟涟,“真的不可以,这儿没有……”
没有避孕套不行。
离开她的唇,谢兰卿呼吸重,梗颈血管迸起,皮肤一片红,寡冷幽深的一双冷眸。
直勾勾的冷凝。
盯着掉眼泪的她。
拉她手摸向金属的皮带扣。
摁着脑袋……
低下。
晚九点多,两人吃上晚餐。
有提前安排,沈箬低着头,委屈破碎的吃着粥,小口小口,伴着温水常常清一清嗓子。
不给做,总有办法收拾她。
话也不多,人闷闷的,问一句回一句,揣着小脾气。
故意不释放。
叫她难受。
坐对面的谢兰卿抬手揉了烟,“吃好了么。”
她嗯,拿帕子擦嘴,慢慢抬头,“兰卿先生还有安排吗,我很困,想回家休息。”
前者不搭理,冷眸一掠起身离开。
沈箬拿着包亦步亦趋的跟着,多看了两眼私人餐厅的造景,原来纽约也有地道的中餐厨师。
不接受预约,只刷脸和资格。
过门槛,穿高跟鞋的小姑娘小心翼翼踩台阶,CL的高跟鞋漂亮是漂亮,就是根高难穿。
Matteo把车钥匙递给谢兰卿,男人侧身,单手抄口袋看后面,“真回家,不兜兜风?”
没有看清他手中的车钥匙,但有看到显眼的杜卡迪,迟钝几秒的沈箬忽然展露笑容。
“我可以骑吗?”
“你?”瞥向那双纤细笔直的腿和高跟鞋,谢公子人轻挑潇洒,“我骑,带你兜风。”
她诧异,“兰卿先生会骑机车么。”
机车是帅,潇洒不羁,但属实危险,连沈烨当初买机车都挨一顿揍,哪里敢想象身娇肉贵的谢公子。
家中允他碰这玩意?
杜卡迪的气浪声在街道里轰鸣,沈箬规矩的搂紧谢公子紧窄的腰身,控制不住那份欢喜。
“可以了先生。”
轰鸣声甚嚣而上,低调华丽的私厨餐厅的招牌自视网膜一闪而过,耳边风声猎猎作响,机车刺破纸醉金迷的纽约的夜色。
压弯,超车,提速,谢公子哪里不会,驾轻就熟。
穿梭过纽约街头,入郊区。
昏暗的郊区长公路只有杜卡迪一缕车灯。
不知多久,车停,入阴森的别墅,一片漆黑,只有庭院内一串糖果形状的灯带,在满铺几百平的玫瑰花的花丛上随意放着。
热吻停在濒临窒息的边缘。
眼前的小姑娘一双红眼,欲媚盈满,水色涟漪中镌刻着谢公子的皮囊艳骨,她额头抵上来,气喘吁吁,字眼断断续续。
“我不,喜,喜欢,玫,玫瑰花。”
靠着椅背,衬衣纽扣松到第三粒,衣襟缭乱,慵懒兴味的谢兰卿拖着调哦了声,“那你喜欢什么。”
她长睫轻轻颤动,蝴蝶振翅一般,羞赧紧张一览无遗,谢兰卿挑唇,矜贵的眉眼漾着笑,太过多情风流。
“囡囡,喜欢我啊。”
她扭头,飞快把他看了眼,看见弗洛伊德还沾着水珠的花瓣,脑袋被拨回来,再次看去他眼底,多情如旋涡,恣肆又高高在上。
动作强势的抬手,压下她那被夜风吹起的发丝,鼻尖挨着鼻尖。
“我女人不需要旁人送东送西,懂吗?”
一串糖果的灯带真的不足以照亮这几百平的别墅,虚弱的荧白光圈淡淡泛滥,带出他棱角轮廓中的锐利感。
沉冽幽冷阴煞。
锋芒毕露。
不懂。
谁送她东西了?
常宜区,傅延维那一晚搞得玫瑰花阵吗?
她耐性解释,“没有人送。”
等等。
似乎真的有。
京伯棠。
菟葵。
是因为这个事,他才怀疑她很京伯棠关系不清白吗?
那她确实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