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
小兔子很会找死不是么。
Moses被一脚从室内踹到室外,在淤泥的草坪地里滚了好几圈。
Matteo送来丝帕,谢兰卿接下粗鲁地擦去手背的血摔开,挑眉看向二楼护栏边的京伯棠。
“你吓到她了,二公子。”
别墅里挤满了武装持枪人员,包括京伯棠的脑袋都抵着枪管,国内尚有法律戒条规束,国外谢公子不受任何约束。
一笔巨额数字,可以让他只手遮天,人脉关系,可以保他全身而退。
说弄谁就能弄谁。
不豪华的破别墅,每一步踩上去就有木料发出的咯吱声,一句话,一个眼神的交锋谁也不搭理谁。
看谢公子从容慵雅地点烟,理直气壮进去沈箬休息的卧室,京伯棠不是没有上前阻拦的冲动。
汽车撞门,杂乱的枪声已经把休息的沈箬惊醒,她现在神经衰弱,犹如惊弓之鸟,一点响动就心跳加速。
消毒水气味太过浓郁,这让谢兰卿很不爽,床上脸皮白生生,软弱,消瘦,破碎感的小兔子更让他觉得碍眼胸闷。
从他强势的闯入沈箬的视网膜,仿若一场终其一生想要追寻的梦,他的身姿就这样悍在眼底。
那一刻,万籁俱静,黑暗消融。
呼吸都不自控地微滞数秒,再次跳动时,冲击的胸腔,那一份欢喜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九死一生后的再见,不就如那,久旱的大地喜迎甘露,雨露来袭滋生万物,野蛮疯涨。
盼他吗,想他吗。
怎会不盼,怎会不想。
“兰卿先生……”
好不娇弱,委屈,可怜,惨兮兮的一声。
只要他出现。
无法言说的安全感四面八方涌来。
比定海神针还要管用的男人。
无比漫长的一分钟的时间,男人才肯大发慈悲的开口,极为低磁醇哑的一声低笑,优雅的摘下唇瓣的烟丢在地毯,无比狂肆猖獗,毫不在意这星火掉在地毯是否会引发大火。
她看见他一粒粒解开鎏金色纽扣,停在第四粒,他总能这样轻挑浪荡地做着最是撩拨人的动作。
她不懂为什么他总爱把纽扣解得那么开,衣襟大敞,将将是那一片裸着的锁骨,鼓胀胸膛的一隅。
最是欲色盈满,荷尔蒙狂野释放的点。
“宠你太过是么,沈箬。”
“说说,我的手段你见识了多少,让你一次次来回挑衅放纵?”
是。
一直都是她不懂事不识趣。
看得懂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谁不想讲一句:差不多得了,没瞧见谢公子多宠你。
之前那样骄傲不肯认输的任洇,在纽约遇见,看着她也只有那么一句:你赢了,沈箬。
目前来看好像是这样的。
她得了太多谢公子的恩宠。
该怎么说嘛。
她就是在那件事较上劲了。
“你,你,你……”颤软的音,柔软的眸子印着他,含情带泪,深海也装不下的委屈酸涩。
她在委屈什么呢?
没给她机会,没给她选择么。
是她一次次不识抬举。
是她一次次丢下他,离开的决绝不是吗?
“你专,专程来,来骂我吗。”又嗔又怨,梨花带雨的楚楚可人,天大的委屈是他给的么?
实在碍眼。
男人双眸沉了沉,深邃幽冷,大把大把烧钱来骂她?
他多闲不是?
不给他说话,她彻底委屈上,小珍珠一颗接一颗,实实在在滚下砸在被子,晕开一圈又一圈。
“兰卿先生……不要骂我好不好。”
她很怕,很疼,很累。
隐压在心底的万般情绪见了他全都溃不成军,她也恨自己两年,两年啊怎么就忘不掉一个男人。
不仅忘不掉,还在午夜梦回时入骨三分。
京伯棠也不是不好。
她也尝到了小鹿乱撞的心情。
看一旦碰到他。
所有一切,消失于无形。
“不要骂我好不好。”
叩叩叩。
王安敲响门,低着头不敢看屋内,“做过检查,景小姐可以转移。”
听到景芫的消息,她急切的看向门口。
他来就好了,景姐姐一定会没事。
至于她,就不跟了……
她的情绪总是那样显而易见,最会胡思乱想,最是冷心肠。
怎么,希望丢她在这儿跟‘未婚夫’增加感情?左一个‘未婚夫’右一个追求者还依依不舍了?
她要敢依依不舍,看怎么收拾她。
越想,越是邪火往上窜。
谢兰卿无比沉默的到床边,带着气掀开被子,俯下身来把人抱怀里,沈箬眼中的惊诧转瞬即消,低下头去不说话,脸挨在他侧颈处没来由更觉得心酸眼睛发涩。
不多的眼泪到他怀里,闻着白奇楠和尼古丁的味道,说不尽说不完的委屈。
她右边肩胛骨受伤挪不动,左手勉强地搂着他,越搂越紧,眼泪也越来越多,哭的谢兰卿侧颈胸膛的衬衣一片湿意。
谢兰卿不语,轻睨怀里的女人,冷峻阴恻的眉骨微微缓解,是满意她这股黏人劲儿的。
哭呗。
反正他哄。
他也乐意哄。
室外的暴雨没消停一点,从屋内到车上,没给她淋湿一点,唯一湿意的地儿就是她哭出来的眼泪。
车队移动直奔机场。
沈箬一路低着头,没去关注一点。
谢公子不会丢她下车,她信。
不跟京伯棠告别,是太知谢公子不讲理的占有欲。
“……我们,去哪儿?”其实她很好奇这样恶劣的天气,塔台真的允许飞机起飞吗。
空乘小姐送来酒就迅速离开,不敢多停留一秒。
偌大的机舱,还处处留着狼藉的空间就剩下他们俩,谢兰卿抓着酒杯,指尖敲击杯壁,“谁教你说话不看人?”
“抬头。”
没找到人谢公子满身暴戾肃杀,见到人抱在怀里,心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
仍旧那样冷冰冰的命令。
她一向会示软,现在也是这般,红红的眼湿漉漉畏怯地抬起来看他,不轻易止住的眼泪,湿濡的睫毛微微颤动,又泫然欲泣将哭不哭。
她率先示弱服软,“先生不要训我了行吗。”
人抱在怀里,谢兰卿半点不慌,优雅惬意的低啜伏特加,喉头狠狠的攒动,视线直勾勾,态度冰冷,“不训你训谁?”
“你几条命,扑过去给景芫挡枪?”
“真当我无所不能?隔着千山万水,你中枪第一时间我能来救你?沈家,沈烨是这么教你?不顾一切,轻易拿自己的命去赌?”
“很伟大是么?”
“给你颁奖?”
谢兰卿一点忘不掉。
这女人最爱挡枪,以为自己铜墙铁壁,九条命!
在墨西哥,可以仗着傅延维对她有一点情,在酒廊外明白是她爱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在纳米比亚又算什么?
相熟,相知就成了生死交付的姐妹,朋友?
还是。
他也不是那么特别,并非独一无二,谁都值得她赌上性命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