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晗好笑地白了钱悠然一眼：“便是子都公子真的来了，又怎会出现在这里？看那边，那位赵家姑娘来了。”
文青竹第一个看了过去，不解道：“真的很美呀，若是有人嫌弃这副容貌，怕不是病了？”
韩云瑶轻轻道：“只怕嫌弃的不是容貌。”
文青竹转头，诧异地看向韩云瑶。
韩云瑶淡淡一笑：“青竹姐姐，你忘了人面兽心么？”
话出口，其他三个女孩子呆住。
丁晗嘴快，先就问道：“瑶儿你怎么了？我从未听见你说话这么……”
韩云瑶的笑意加深，替丁晗说出了那两个字：“刻薄？”
丁晗当即涨红了脸，干干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文青竹道：“瑶儿只是口误吧？”
韩云瑶便顺势点头：“是呢，我其实是想说，人面桃花，惹人怜的很。”
于是三个女孩子释然。
眼看着赵凝儿走近了，作为主人家的钱悠然迎上去，把周遭的人一一跟赵凝儿介绍。
毕竟赵凝儿回京的时日还短，许多人是不认得的。
韩云瑶冷眼瞧着，赵凝儿竟是又美丽了几分。
是了，韩云瑶想起，上一世的赵凝儿就有着很多加持美貌的经验。
用珍珠粉敷面，用羊奶沐浴，这些对赵凝儿来说都是寻常，甚至，赵凝儿会把热奶上面的那一层油膜，揭开来覆在肌肤上，连脚面都不肯放过。
功夫不负苦心人，赵凝儿硬是养成了一身的冰肌玉肤。
有一段时间，赵凝儿还曾用猪油敷面来着。
若是有人说鲜血养颜，赵凝儿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泡进其中。
看着赵凝儿的粉面如玉，韩云瑶忍不住想，她今早是用了什么。
凝思间，赵凝儿吟吟笑着在韩云瑶对面站定：“云瑶妹妹早来了。”
韩云瑶浅笑回应，并不多说。
却见丁晗站在赵凝儿身后，展开袖子遮住自己，朝着赵凝儿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赵凝儿“咦”了一声，亲昵地抓住文青竹的衣袖，问道：“文妹妹这衣裳的绣工可真好，这是什么花，我有些瞧不出呢？”
随着赵凝儿的动作，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文青竹一向性子冷淡，最不喜与不熟的人触碰，当然，韩云瑶几个与她是相熟了很多年的，是例外。
这时候被赵凝儿凑得这么近，文青竹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相熟的人看得出，文青竹在极力忍着。
韩云瑶不漏痕迹地抓过文青竹的袖子，看了看道：“赵小姐既认不出这是什么花，又是怎么看出绣工的？”
丁晗与钱悠然对视一眼，皆忍着笑意。
文青竹淡声道：“只不过是寻常绣娘的手艺，谈不上好的。”
那边丁晗将文青竹拉了过去。
这般情景，换做别的女孩子大概是要尴尬的，但赵凝儿神色丝毫不变，笑道：“想是我眼拙，几位姑娘莫笑话我才好。”
赵凝儿说完，转头四下看了看，像是在寻找座位。
文青竹与丁晗不语，身为主人家的钱悠然却躲不过，说道：“赵姐姐请坐吧。”
赵凝儿便坐了下去。
钱悠然又道：“赵姐姐请用茶。”
一时无人说话，只静静喝茶。
并不是丁晗几人不肯搭理赵凝儿，只是在封子珞的迁府宴上赵凝儿那样的出风头的表现，让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先就生出了抗拒的心理。
但赵凝儿面上始终带着笑意，看上去恬淡安宁，举止得体适宜，竞丝毫没有难堪之意。
终于还是丁晗沉不住气，看着赵凝儿问道：“赵姐姐，子都公子府中着火的事，你听说了吗？”
赵凝儿点头：“自然是听说了的，人人都在议论，想不知道也难。”
丁晗追问：“你怎么想？”
“我？”赵凝儿诧异地睁圆了眼睛：“这件事……我该有想法么？”
钱悠然瞪了丁晗一眼。
背后议论是背后议论，怎么能直接这样问呢。
眼瞧着丁晗红了脸，韩云瑶笑道：“也不算什么想法，只是大家说说闲话而已。”
文青竹道：“对呀，京中就是这样，这件事，不过是个谈资。”
丁晗赶紧道：“是我口误了，我是想说，赵姐姐……”
不想赵凝儿却一摇头，打断了丁晗：“我看这里只有咱们几个，我便实话实说吧。”
丁晗：“……”
文青竹和钱悠然的面上露出诧异，丁晗是小孩心性一时口快，眼看话题就要被揭过，赵凝儿却来了这么一句。
只见赵凝儿涩然一笑，开口道：“我的境况大家都知道，平日我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今日，就当我放纵一回吧。”
这话说得，谁都接不上话，只好等着赵凝儿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