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几日周先生告了假去探亲,韩云瑶无事可做。
以往,她还能赖在吴氏房里,母女俩说话也好,做针线也好,可以一同打发时间,但自从蝴蝶的事情之后,吴氏一直淡淡的,虽说这段时日好了一些,却也不似往日那般亲昵了。
起床用了早膳,韩云瑶开始写大字。
一笔一划落下去,韩云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写了个“静”。
也罢,干脆一个一个写就是了。
雨燕进来换了杯茶,韩云瑶便撇开笔,端起了茶杯。
也不知怎么回事,韩云瑶的手一歪,半盏茶尽数泼到了身上。
雨燕惊呼:“姑娘!”
雨秋进来,手忙脚乱地给韩云瑶擦拭,换衣裳。
雨秋唠唠叨叨地埋怨道:“幸亏这是八宝凉茶,若是热的可怎生是好,奴婢都要吓死了!雨燕你是怎么回事,连一杯茶都伺候不好……”
雨燕在一边已经抹起了眼泪。
韩云瑶失笑:“雨燕你哭什么?不过一点小事,哪就至于的这样。”
雨燕一脸的自责,忍下眼泪道:“都是奴婢不好。”
待雨燕抬起头来,韩云瑶与雨秋互看一眼,都笑了起来。
大概是雨燕的帕子上染了墨,擦眼泪的时候把墨汁擦到了脸上,黑黑的几道在脸上乍一看很是滑稽。
换过衣裳,韩云瑶失却了写字的兴致。
雨秋道:“姑娘,出去逛逛吧,院子里凉快。”
韩云瑶懒懒的摇了摇头。
雨燕试探着道:“姑娘,或者咱们出去?”
雨秋立即撅起了嘴:“姑娘这几次出去都不带奴婢,是不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够好?”
雨燕喝到:“雨秋!看你说的什么,没规没矩的,像什么样子!”
雨秋的话虽有一点不妥,这时候韩云瑶却没有追究的力气,摆摆手道:“算了,什么大不了的。”
用过午膳,韩云瑶上了床。
外面一阵响动,韩云瑶猛地坐起来,问道:“外面怎么了?”
雨秋进来,说道:“姑娘,是管洒扫的环儿不当心打翻了铜盆,张妈妈已经把她领下去了。”
韩云瑶松了口气,重又躺下。
她刚刚几乎疑心是封子珞派人寻来了。
转而,韩云瑶笑话起自己,封子珞怎么可能寻到这里来?这是她的屋子,是深闺内宅,外人轻易进不来呢。
她这样的战战兢兢,大概是上一世封子珞的凶名留下的阴影吧。
上一世,封子珞从大历回到大燕后不久,他的兄长,大燕的大皇子被发现横尸在府中。
据说当时第一个发现尸首的宫女,当场就吓疯了。
无他,那现场太过惨烈。
再后来,封子珞的未婚妻失踪,五天后尸首在野外被发现。
比起大皇子来,似乎更惨。
一个娇滴滴的女子遇到这种事,即便是无关的路人也难免感叹一声,而封子珞,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后来,宫里民间俱有流言传出来,说是这两桩凶案的幕后主使,正是封子珞。
至于因由么,据说是大皇子与封子珞的未婚妻曾经私下幽会被人撞破过。
一时间,封子珞三个字,成了凶神的代称。
那个时候,听说了传言的韩云瑶也曾与宫女议论过,也相信这两桩命案的凶手是封子珞。
唯一肯相信封子珞是清白的人,是五公主。
已经由彦景帝做主嫁了人的五公主,心里仍然装着封子珞。
但奇怪的是,流言愈演愈烈,大燕的皇帝陛下却毫无反应。
至于最后怎样,韩云瑶便不知了,因为她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前尘往事扑入脑海,韩云瑶的一颗心更乱了。
站起身,韩云瑶道:“我们走吧。”她是想往园子里去的。
雨秋诧异道:“姑娘要去哪?”
雨燕想当然地以为韩云瑶是要出府,问道:“既是出门,姑娘可要换衣裳?”
出府?去见封子珞?韩云瑶一怔,她真的要去么?
恰好张妈妈进来,迟疑了一下道:“时候不早了,姑娘还出去吗?要不,姑娘把前儿丁姑娘送来的花样子描一描?”
带着些不解,韩云瑶看向张妈妈。
以往张妈妈不是最愿意她出去走走的么,上两次去闲人居,还是张妈妈提起的。
暗自想着,韩云瑶道:“雨燕去给我拿衣裳吧。”
张妈妈动了动,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