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狂喜，这是同意用我的意思。
借了皇帝的手我就能做更多事，纵然之后前途未卜，我也定要报血海深仇。
果然，第二日我被封为舒妃。
皇后病重，后宫实权掌握在丽贵妃手中，而我仅次于她之下，可见盛宠。
此后一连数十日皇帝都只召我侍寝，丽贵妃宫女求见时他甚至直接将人赶走。
丽贵妃听闻这个消息气得砸了满屋的东西。
她张扬跋扈，最忌有人夺了皇帝的宠爱，甚至曾亲手将一个宫女鞭打致死，只因那女子被皇帝夸赞过手巧。
名义上虽然是宣平侯庶女，但我知道丽贵妃看不上我这个野种。
我近日独得恩宠，她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我所料，很快就有宫人前来传信，丽贵妃邀我去宫中一叙。
7
一进门丽贵妃就一掌打在我脸上。
瞬间，我的嘴唇就渗出鲜血。
“贱蹄子，攀上父亲还不够，还敢跟本宫争皇上的恩宠，早知道应该让你跟那糟老头子一起被打死。”
我猛地抬起头，怒火中烧，她竟还敢提起爹。
既然我已是皇帝握在手中的刀，行事莽撞又有何妨，刀总是要出鞘的。
下一刻，我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扎向丽贵妃的脸，片刻间，她的脸已经鲜血淋漓。
她又惊又气，尖叫着摸着自己的脸，“啊啊啊啊啊本宫的脸，本宫的脸，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抓住她。贱人，本宫要把你做成人彘。”
我被慌乱的宫人擒住，压着跪了下去，丽贵妃的鞭子重重地砸在我身上。
“本宫要杀了你，贱人，贱人”，容貌向来是她最看重的，今日被我划烂了，自然气红了眼。正当她要再挥鞭时，皇帝来了。
丽贵妃冲向皇帝，哭喊着让他惩治我，眼泪混合着血痕显得十分可怕。
皇帝嫌弃地推开她，“爱妃的脸成了这般样子还是离朕远些吧，阿云说说，怎么这么大阵仗。”
世人皆知皇帝爱美人面，那么没了美人面自然也得不到皇帝的爱。
我委委屈屈地扑倒皇帝怀里，掉下泪来，和丽贵妃两相对比下更显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皇上，臣妾不知姐姐为什么不许臣妾受宠，臣妾心悦皇上才不愿意离开。今日姐姐一巴掌都将臣妾打出血了，臣妾一冲动就划烂了姐姐的脸，现在身上还挨了姐姐好几鞭子呢，臣妾好痛啊。”
皇帝轻柔地拂去我的眼泪，摸着我的脸轻声哄着，爱慕美人的昏君形象做了个十成十，“划烂就划烂了，丽贵妃妄图专宠本就该罚。”
皇帝转过身责备丽贵妃，“丽贵妃，往日你如何跋扈朕都没有开罪，可今日你打伤了朕的爱妃，还试图扰乱后宫，罚你降为嫔位，禁足半年，不准出宫。”
丽贵妃瘫坐在地，两眼愣愣的，不敢相信往日宠爱她的皇帝当真毫不在意自己。
她试图爬到皇帝腿边，却被一脚踢开。
我心下冷笑，上位者果然强大，即使是往日高高在上的贵妃也能轻易被一句话推下高台。
我被皇帝抱在怀中离开了，出宫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谢娇，她眼中淬满了愤恨，我对她笑了笑，心中满是痛快。
8
这件事后，我日益放纵。
魅惑皇帝，欺压嫔妃，不敬皇后，干涉朝政。
妖妃该做的我一件不少。
得益于对我的宠爱，皇帝对宣平侯府的封赏如流水般送去，朝中参谢烁的折子也越来越多。
宣平侯两女相争，一个受宠，一个受罚。
既在皇上面前炙手可热，又面临朝臣攻击，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喜嬷嬷走近送来了小厨房新做的豌豆黄，“娘娘，小厨房新做了糕点，娘娘可要尝尝？”
入宫我只带了喜嬷嬷和桃儿两个人，如今她已是舒妃娘娘唯一宠信之人，而桃儿则日日跪在地上擦洗宫中地砖。
想起桃儿见我得宠后畏惧的样子，我不由得心下冷笑，分明我与她同是被上位者压迫之人，偏偏要做那伥鬼。
我看了眼桌上的糕点，确实造型精美，香气四溢，只是却没什么胃口。
“嬷嬷自己吃了吧，我看着没什么胃口。”
有宫女前来禀报说宣平侯世子求见，我放下正在描眉的螺子黛，走出去迎接我这位长兄。
谢渊见了我恭恭敬敬地行礼，斟酌了一会儿开口：
“娘娘，丽嫔娘娘虽性子娇纵了些，但到底是娘娘的嫡亲姐姐，娘娘何不原谅她，共同侍奉皇上，日后生了皇子，自然恩宠无边。”
他似乎还以为我会像在府中那样言听计从。
我扶了扶发髻，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长兄说得哪里的话，谢娇被罚是皇上下的令，难不成长兄要本宫抗旨不遵吗。”
谢渊很讶异，向来和善的假脸都显出了几丝裂缝，接着说道，“如今侯府如履薄冰，娘娘行事却愈发乖戾，娘娘可别忘了您和侯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当真要将事情做绝吗？”
我冷笑一声，“长兄说话真是有趣，本宫是皇上的爱妃，心中自然只惦念皇上即可，没有惦念旁人的必要。”
谢渊彻底冷了脸，“钟云，之前你果然是装的！别忘了，你只是侯府的庶女，送你入宫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还不懂感恩，妄图奢求什么。”
谢渊摘下了伪善的面具，他也像谢娇一样看不上我，怪不得当时不愿让我改名，果然卓夫人教出的儿女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冷声，“哼，庶女，你也要自己骗自己吗？本宫母亲本就是谢烁原配，是他猪油蒙了心赶走了我们，还轮不到你叫本宫庶女。你不必吓唬本宫，本宫有皇上的宠爱就够了，其他什么也不需要！滚出去！”
我将谢渊打了出去。
9
第二日，宣平侯谢烁亲自上折子说妖妃祸国，要断绝和我的关系，望皇上加以惩治，以免影响国本。
皇帝倒是允了谢烁和我断绝关系的要求，不过用以下犯上的罪名重重责罚了宣平侯府。
自此，人人都知道皇帝被我蛊惑。
言官们整日在殿前跪着求皇帝斩杀妖妃。也有蝇营狗苟之人来讨好我试图攫取利益。
风波仍旧不平时，我被太医诊断怀孕了。
皇帝非常高兴，封我为贵妃，将殿前伺候的柔嘉姑姑派来照顾我，还宣布大摆宴席，举宫同庆。
皇帝借我的手来查朝中蛀虫，而我知道皇帝的秘密，事成之后也活不了多久，这孩子我二人都心知肚明生不下来。
既然生不下来，就要好好利用它。
宫宴开席前我拿起了柔嘉姑姑递给我的落胎药。
看着那沉重的黑水，喝下前我顿了顿手，心中有些不忍，这孩子托生于我腹中着实可怜。
迟疑了片刻我仰起头一饮而尽，我大仇在身，命不久矣，多余的感情还是不要有为好。
席内皇帝将我抱在了腿上，看上去就像我二人共坐龙椅。
台下有臣子看不惯这样荒唐的举动，出言制止，被皇帝罚了一年俸禄，赶了出去，众人见此都默契地闭上了嘴。
因宫中有喜，谢娇也被解了禁足，准许参加宴席。
她坐在下位，眼睛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帕子都要被搅烂。
我故意冲她挑衅一笑，装作惊讶地开口，“皇上您看，姐姐怎么这般憔悴了，瞧着倒像个黄脸婆呢。”
谢娇的脸一时间涨成了猪肝色，我看出了她的愤怒。
没想到她只是举起酒杯，行了礼，用甜腻的声音说着，“臣妾自知容颜有损，本不该在这大喜的日子面见君颜。只是已经许久不曾见到皇上，十分想念，也想祝贺贵妃娘娘和腹中的皇嗣，趁今日之机，臣妾自请去护国寺为皇上和娘娘祈福。”
皇帝闻言安抚了她，“丽嫔有这份心很好，今日且安心参宴就是。”
谢娇这一番话倒是知礼得很，也让她的知礼更衬得我无礼了。
看来宣平侯府应当告知了她莫要与我起冲突，我眼色暗了暗，这可由不得他们。
10
宴席过半，众人都四散开来。
我算着时辰款步走到谢娇面前，抚摸着我不显怀的肚子，娇笑着。
“姐姐刚刚那番话真是让本宫感动，姐姐去护国寺可一定要认真替本宫祈福呀，祈祷本宫多多生下皇儿，被封为皇后，日后皇子登基本宫成了太后，定会给姐姐一个太妃的位子。”
我知道谢娇不是沉得住气的人，这话一说完，她登时变了脸色。
“钟云，你不要以为如今得宠便了不起，等皇上厌了你，本宫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我又朝她走近了一些，这个距离足以让旁人看不清我们的动作，“这样呀，就是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谢娇瞪着我，刚准备开口时，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按在我的肚子上。
下一刻我摔倒在地，鲜血从我两腿间不断地流着。
我红着眼睛哭喊，“姐姐……纵然从前我与你有龃龉，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皇上，皇上！臣妾好痛……臣妾的孩子……救救臣妾的孩子……”
殿中一下子慌乱起来，皇帝朝我奔来，大喊着叫太医。
骆太医上前把了我的脉后急忙下跪，“皇上，恕臣无能，贵妃娘娘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放肆！”皇帝带着怒气大喊，众人都惶恐地跪下。
谢娇颤抖着爬着上前争辩，头上的珠翠散了一地，“皇上，臣妾没有推她，臣妾真的没有，是她自己倒下去的，皇上明鉴啊。”
“荒谬至极！舒贵妃会害自己腹中胎儿不成？朕看你实是蛇蝎心肠！”皇帝一脚踹在了她的肩膀上。
谢烁慌忙出言，“皇上，丽嫔娘娘绝非这般恶毒之人啊！更何况今日王公大臣均在场，丽嫔娘娘怎么会当众谋害皇嗣呢？求皇上明察！”
“刚刚只有舒贵妃和她二人交谈，没有旁人近身，难不成是舒贵妃嫌自己命太长要以身犯险害这个贱人吗？朕看你们记恨阿云联手害她才是。”
皇帝将我一把抱起，脚步匆匆走进了养心殿。
11
谢娇因谋害皇嗣被打入冷宫，宣平侯府被降罪，谢烁被褫夺爵位，谢府子孙世代不许科考。
霎时间如日中天的宣平侯府就成了人人担心沾染的祸害。
皇帝下手狠，他紧接着寻了个酒后杀人的罪行安到了谢渊身上，以罪上加罪的名头，将谢家主人一律赐死，奴仆发卖。
并借以盛怒的名头彻查宣平侯府，竟在府中搜出许多宣平侯谢烁与骠骑将军姜彦私下勾结的罪证，一时间朝野震动。
我将曾经贿赂过我的官员名单与证据一并交给了皇帝，朝内开始了一场清洗。
谢烁被彻底打倒，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皇帝在朝中的两个心腹大患经此一役双双倒下，虽仍有部分党羽残余，但他依然把持住了朝政，保证了自己的稳固权力。
前朝事毕，后宫也开始了整顿。
从前为制约各方势力而纳入宫中的妃子，被皇帝以各种理由遣散出宫。
最后宫中只剩病床上的皇后、冷宫中的谢娇、我与几个嫔妃，宫中突然冷清了起来。
小产后我休养了许久，这一胎落得太狠，伤了身子，骆太医告诉我日后再不能生育了。
这是好事，我是短命之人，这般也不会留有牵挂了。
自我身体好起来后，我日日去冷宫打骂谢娇，喂她吃了鸦毒。
一开始她宁死不肯，渐渐地就开始盼着我来了。
每次看见她毒发时如有蚂蚁在皮肉中啃咬，只能满地翻滚，跪着求我给她药的样子，我心中的恨意方能减一分。
我在冷宫中贴满了皮影人，画的都是她曾害过之人的样子，只要她一睁眼就能看见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只是没想到她竟这般胆小，不出十日，就有宫人前来告诉我丽嫔疯了的事。
12
我走进冷宫，刺骨的寒意涌来，谢娇躺在杂草堆中，面黄肌瘦，有一搭没一搭地撕着身上的布料。
见我前来，她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叫骂，又突然爬到我脚边求我给她药。
看着她现在狼狈的样子，谁能将从前那个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丽贵妃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我把爹样子的皮影人拿到谢娇面前，向她详细描述乱葬岗的样子，她好像听懂了，死死捂着自己的耳朵。
我拽下谢娇的手，在耳边说着不出几日她也将被我送到乱葬岗。
谢娇吓得尖叫着四处乱滚，一头撞到了柱子上晕了过去。我叮嘱宫人看好谢娇，别让她轻易就没了。
不久，谢烁等人被问斩，据说从宣平侯府搬出的赃款运了一车又一车。
我挑了个日头好的日子去冷宫见了谢娇，她正呆呆地啃着个馊了的馒头。
我将谢家倒台，亲人即将被斩的事告诉了她。
谢娇浑浊的眼珠滚了滚，突然变得清明，眼中似有怒火在烧。
她想扑到我身上却浑身无力，只能像烂泥一样摔在我面前。
我拿起爹当时用的那个皮影小人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脚踩在她的手上。
“你还记得你生辰那日的皮影艺人吗？我爹那么用心表演，选了一出最擅长的戏试图让你满意，你却让他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今日之状是你应得的。”
我走出冷宫时，谢娇还在地上抽搐，丑态百出，不久就断了气。
13
抬起头，我看到夕阳正好，就像爹第一次拉着板车带我去看他演的皮影戏那天一样，漫天红霞。
我用力抓着手中的小人放在胸口，擦了擦眼泪，轻声说：“爹，曼秋姨，阿星，你们看见了吗，阿云给你们报仇了，很快我们就能团聚了。”
宣平侯府没了，我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我安静地等待着皇帝赐死的诏令。
三日后，柔嘉带着我进了养心殿，我见到了皇帝。
他毫无规矩地坐在地上，随意把玩着我的一根簪子。
我跪下叩头：“谢过皇上大恩，如今臣妾心愿已了，请皇上降罪。”
皇帝慢悠悠地开口：“朕何时说过要降罪于你，你胆敢揣测圣心？”
我很诧异，抬起头，实在想不出自己于他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臣妾入宫之初就冒犯皇上，作孽无数，还知晓了诸多朝中秘辛，皇上为何不斩草除根？”我谨慎着开口道。
皇帝轻笑了一声，“朕是天子，你不过一介蝼蚁，能对朕有什么威胁？该死之人死期已至，朕没有对你出手的必要。”
饶是我入宫时日不短，我也心惊于皇帝的这一番话中来自至尊对所谓蝼蚁的蔑视。
我有些不解，“不知皇上要怎么处置臣妾？”
他站起身，将簪子插在我的发髻上，墨色的眸子看着我，摸了摸簪子上的流苏。
“你是个聪明人，帮了朕的忙，朕不杀你，甚至可以允你后位，只是，看你怎么选。”
“皇上要臣妾选什么？”
“朕是皇帝，但许多事也不方便亲自出手，你事办得很好，朕很满意。如今谢烁和姜彦虽倒，日后难免不出现第二个谢烁。朕要你替朕守好后宫，不要放进惹朕心烦之人，你可答应？”
14
我心中明白，如今我已经恶名在外，还是罪臣之女，众人皆知我没有被斩是得益于皇帝的宠爱，没了宠爱，朝中我曾得罪之人都会扑上来撕咬。
只是若是答应了，日后不知会有多少崄夷等着我，纵使登上后位，也不能保我平安。
好似怎么选我都逃不出这座四方牢笼。
两相权衡之下，我决定赌一把。
“皇上，臣妾不想选。”
皇帝闻言挑了挑眉，“哦，那你想如何？”
我直起了身子，“臣妾乃罪臣之女，早已污名在外，日后史书工笔，言官们的笔就能让臣妾遗臭万年，安敢染指后位。谢烁和姜彦背叛皇上，自然该死，臣妾并没有做什么有用的。”
这番话说完，我背后冒出了些冷汗，他是天子，我只能赌自己能不能猜准心思。
正像皇帝所言，他杀不杀我都无所谓，朝中要杀我的大有人在。
但我若轻易死了，也定会搅起浑水。
我不信他真的要封我为后，皇后如今虽缠绵病榻，却是阁老之女，阁老德高望重，若因为我这个妖妃伤了他的心，并不划算。
他这一番话应当是为了试探我。
我替他做了不少阴私的事，但皇帝不能染上脏水。
他或许以为就算杀了我也不能保证我没有透露信息给外臣，毕竟我确实与不少臣子接触过。
今日我若真的显露出对后位的渴望，只能证明我狼子野心，贪心不足。
我仔细注意着皇帝的反应，果然在我说完后，他嘴角勾起。
我能看出这一笑不是他贯来的伪装。
我赌对了。
既然皇帝不想立我为后，也不想我将秘密传出，那不如我自己处置自己。
15
“皇上，臣妾犯下欺君死罪，求皇上轻饶。”我掀起衣袖，露出了手腕。
“臣妾乃是皮影艺人钟云的养女，只因谢娇害死爹爹，臣女伪造了谢烁亲女的胎记，冒名顶替，以求为父报仇，如今大仇得报，臣妾不敢再欺瞒皇上。”
说罢，我扒下右肩的衣服，上面赫然有个奇形怪状的黑色胎记，那是阿星身上没有的。
“臣妾往日用珠粉掩盖，今日特向皇上秉明。”
我给了皇帝能置我于死地的把柄，放不放过我皆在他一念之间。
皇帝的手在我的肩头摩挲了片刻，将滑下的衣服理正，让我起了身。
“你给了朕你的死穴，不怕朕现在就将你赐死吗。”
我仰着头开口，“臣妾知道皇上是非分明，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结果如何臣妾都感恩皇上。”
16
几日后，舒贵妃娘娘宫殿失火。
前宣平侯府下人桃儿为报欺凌之仇，竟大胆纵火，将舒贵妃娘娘和喜嬷嬷烧死在宫中，浑身焦黑，面目全非，桃儿被乱棍打死。
祸乱宫闱的妖妃就这样葬身于火海。
我和喜嬷嬷回到了爹的皮影铺子，收拾完一切，我们一路南行，到了爹的故乡岭南定居了下来。
在岭南，我给爹、曼秋姨和阿星立了墓碑，常常带着荔枝去看他们。
又是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微风中吹来了孩童的歌谣，我回头看，通向家的路阳光正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