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还是被躲在一处的暗天给知道了。
若不是暗天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很好,只怕早就被屋内那个人发现了,而下场只有一个,死路一条。
隔着一段距离,暗天只能凭着内力深厚来听到一点点的声音,从声音都能分辨出,那人只怕是功夫在他之上,若是对上,他不一定是对手,甚至都还来不及等其他人过来,他便已经死了。
可是,这人究竟是谁,他又是怎么进那间屋子的呢?
他躲在这里,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是没见有人进屋啊,这实在是让暗天匪夷所思,不过,暗天也因此确定,这人是熟悉这里的,能够在这里出入自如。
他思考着,要不要先去告诉凤子珏呢?
守着几个晚上,终于有了一点收获了,若是断了线索可就不好了。
而且他方才似乎听到什么人跑了,难道是公主?
没了记忆的夜凝兮,都忘记自己会功夫的事情了,还能逃脱吗?
暗天不由自嘲,他是不是想太多了,还是对夜凝兮的能力盲目相信呢?
不过,若夜凝兮真逃了,怎么不回来呢?
而且没道理这满山的暗哨都没人发现夜凝兮吧。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夜凝兮身边有信任的人跟着,而凤子珏说不知道夜凝兮在哪里,只是因为还没收到消息罢了。
这么一想,好像事情都有些通了,暗天不由的低骂了一声,“这个凤子珏,还真是比狐狸还精明。”
“在背后说人坏话,很容易大舌头的。”
树下,传来了一道道低低的声音。
暗天心下一惊,差点没站稳,从树下掉了下来。
“你何时来的?”
凤子珏淡淡的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小木屋内,轻笑,“那人来之前吧。”
暗天瞬间无语,原来凤子珏早来了,而他竟然没有发现在他不远的距离,有个人存在,若是敌人,只怕现在他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而暗天很快反应过来,语气也不由的重了几分,“你说你在那黑衣人来之前,你就来了,也就是说你早已知晓对方今夜会来?而你是不是早已经布好了局?而公主没有失忆,你们合伙骗了大家,只为了将那人引出来。”
一想到自己被这两口子耍了,暗天懊恼的要命!
凤子珏轻笑,拍了拍暗天的肩膀,示意他该办事了。
暗天心里郁闷的狠,一路跟在凤子珏的身后,犹豫了半天,暗天决定问个清楚。
“我想知道,你们两个究竟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啊,还有公主人呢?”暗天问着,“好歹让我心里有个准备啊,别让我像个傻子。”
凤子珏沉默,其实夜凝兮的确是没了记忆,只是很快就想起来了。
最重要的是,凤子珏压根就没时间跟夜凝兮计划啊,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谈事情,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这歃血楼看似牢固,其实附近到处都是暗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只能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比较有默契而已,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做出同样的选择。
凤子珏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夜凝兮一向是言出必行,一个人独自行动了。
那一日,凤子珏得知夜凝兮受伤,便急忙赶过去,将那个假夜凝兮搂在怀里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那个女人的气息跟夜凝兮完全不一样,而后凤子珏便明白,夜凝兮已经先行动了。
如今,凤子珏和夜凝兮一明一暗,就是为了方便行事。
只是想想,凤子珏心里还是很生气,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他都算计了。
而夜凝兮也只是短暂的失去了记忆,在她剪掉了莫枫头发后没多久,夜凝兮就因为连续好多天的噩梦,而且梦中还出现了夜凝兮不敢相信的人,年玉卿。
那个遗落在现场的玉佩,是年玉卿的。
夜凝兮怎么都不敢相信,血洗歃血楼是年玉卿的。
不管夜凝兮给了多少个理由,都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所以她去找了凤子珏。
所谓旁观者清,凤子珏便点破了玉佩。
因为在各国皇室中,每个皇子公主在出生时,都会命人雕刻玉佩作为身份的象征。
就像在禹国,凤子珏几个兄弟都有一块相似的玉佩。
夜凝兮没有瞧出来,只是因为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就没办法保持理智,又加之是她熟悉的人,心里难免会乱。
所以凤子珏便将玉佩要过去瞧了一下,果然被凤子珏发现了不同之处,玉佩上刻着一个很小的瑶字。
若是不仔细去看,真的无法发现不同之处。
瑶?年玉瑶也!
那时,夜凝兮都不敢相信,年玉瑶究竟有什么动机,血洗歃血楼。
凤子珏还是隐瞒了年玉瑶曾经说过,她跟夜凝兮是双胞胎姐妹的事情。
不过,凤子珏是不相信年玉瑶一个女人能有那么大本事的,但是跟她有关系到是真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凤子珏微微一叹,“我之前被抓,就是年玉瑶所谓,那个白姐便是年玉瑶,她的功夫不在我之下,而且很诡异,学习能力超强,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学会对方的招式,而后反击,我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抓走的。”
“怎么会这样……”夜凝兮不解,“为何她要这么做。”
凤子珏有些讽刺一笑,“也许是因为我这张脸吧。”
夜凝兮白了一眼凤子珏,“你还有心情逗我。”
“我没逗你。”凤子珏轻叹,“在我没有自由的那段日子里,她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看得并不是我,而是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男人,直到我见到一个男人后,我便明白了。”
“什么人?”
“你先听我说下去。”凤子珏淡淡道,“可还记得漠北公子?他去澜国找你,并不是闲来无事,一定是有目的的,直到前几日,我才想通了他的目的。”
“那漠北公子应该已经筹划了很久,包括禹国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是与你我有关的,而那次去找你对决,不过是一个借口,我一直都有派暗卫在附近,我那些暗卫都是在毫无防备下,被人扭断了脖子的,这也间接的说明,有内应,而你一直没有发现,我也调查过,可是他最近却一点消息都没,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他这个人的存在一样。”
夜凝兮皱眉,仿佛这个人没存在,是什么意思啊。
有句话不是说,凡走过必留痕迹嘛,更何况他还算是个有名气的人,又怎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可是我跟那漠北公子都没有打过交道,若说有仇,他应该早就对歃血楼下手了,又何必等到今日,还下如此毒手,连孩子都不放过,我以为至少他是个懂得怜悯之人。”
夜凝兮瞬间杀气腾腾。
“兮儿,你先冷静一下,还是先听我说完。”
凤子珏真担心她控制不住情绪,而引发体内的蛊虫。
“你刚才不是问,年玉瑶与此事有何关系吗?那年玉卿兴许跟漠北公子是旧时,说不定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亲密。”凤子珏捏着玉佩,凝重道,“年玉瑶已经被我挑断了手脚筋,即便是将她治好,此生都不可能在有习武的可能,所以能做此事的,只有漠北公子。”
“这……”夜凝兮脑子里一团乱,凤子珏告诉她的事情,已经不在她所能了解的范围内,年玉瑶跟漠北两个人,相隔十万八千里,怎会认识的?
“说起来,是没什么说服力,可是也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不认识不是吗?还有,现在年国一直在找年玉卿,想必你冉姨也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凤子珏将夜凝兮搂到怀中,“兮儿,万事有我,你现在只要好好养好身体,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甜言蜜语是挺好听的,可是夜凝兮却是在这个时候算起帐来,“你混蛋,知道这么多,却一直不告诉我,哼,我告诉你,你以后再有什么事情隐瞒不告诉我,小心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你是逃不开我的。”
后来,两人都想到了一处,觉得有奸细,打算来一招引蛇出洞。
计划太危险,凤子珏没有答应,可是就在毫无征兆下,凤子珏知道夜凝兮便掉了包。
凤子珏将思绪从回忆中抽了回来,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而那个假夜凝兮也苏醒了过来。
不过,假夜凝兮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堆花丛中。
“怎么,很惊讶吗?”
假夜凝兮强装着镇定,看着凤子珏,心里上下打鼓。
“相公,你这是做什么呢?我怎么不在房里?”
假夜凝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一个深爱着夜凝兮的凤子珏,不该用着这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的才是啊。
“相公,怎么我睡了一觉醒来,你仿佛不认识我了一般,好陌生。”
如果换做真的夜凝兮,凤子珏哪里肯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们之间本就不熟不是吗?”凤子珏冷漠一笑,“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