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终究还是情不自禁的从他身后抱住了他,她永远都记得两年他说过的那句话。
你想要的自由,朕随时都可以兑现的。
只是她摇了摇头,“不,我如今想要的,已经不再是自由了。”
“那是……”
她说:陛下,静儿现在想要的只是你。
那是于静第一次对年玉卿说出自己的内心话,然而,年玉卿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翌日,于静册立为后的圣旨便下达。
年玉卿告诉她,他可以给她一切的荣华富贵,却唯独那颗心不能。
他说,他心里永远都只爱着那个女人,他爱了她两世。
于静不懂,但是她却明白,他的心里容不下任何女子了。
再后来,便是同住屋檐下,却是形同陌路。
“皇后,请自重。”
“陛下,你都说了,你跟那女子再无可能,你为何不给臣妾一个机会呢?”
于静紧紧的抱着年玉卿,“或许臣妾不如那女子,但是臣妾相信,陛下对臣妾不会这么残忍,臣妾不求陛下爱臣妾,但是请不要将臣妾当陌生人,哪怕只是当成一个谈话的朋友也可以,而不是像现在,真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你我当初说好的,我以为你明白,你懂的。”
年玉卿拉开了于静的手,淡淡的说着。
“是,我懂,我懂。”于静泪情不自禁的滑落,“可是,我以为我只要付出我的一颗真心,你便能感觉到,我愿意等你,等到你能看见我的存在,可是我错了,自从你知道我的心后,你越来越疏离我。”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又怎会知,你的心早已经给了那女子,又怎会是我能得到的。”
“今生我注定是要负了你的一番痴情,若有来生的话……”
“来生?你我明明还年轻,有今生可以期盼,为何要去等那个不知道有没有的来生?”
于静擦了擦眼泪,“你的情已经全部给了别人,所以便只能伤我,我明白的。”
没有再说什么,于静转身离开,那背影满满的落寞。
年玉卿深深一叹,除了愧疚,再无其他情绪。
走至窗户边,年玉卿看着满天繁星点点,他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凝兮,虽然你不在身边,可我唯一欣慰的是,还能与你仰望同一片天空,你还好吗?”
六年了,过得好快。
这么多年,年玉卿都只能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只有那样,他才会不去想她。
身为帝王,没有子嗣,是最大的忌讳。
恐怕今生他都没有做父亲的机会了吧,原本想在其他兄妹当中寻一个孩子来培养当太子的,奈何他的兄弟姐妹也不多,大姐已经远嫁禹国,而玉瑶姐又是那样的情况,几乎是与凝兮一个时间失踪的。
父皇和母妃一直都坚信着,玉瑶姐还活着,只是活在某个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
幽幽山谷中,遍地开满了花儿。
“哥,你快来看,这花开花了……”
悦耳的传来,那小木屋内,男子不由扬唇一笑。
男子不是别人,而是失踪了多年的漠北公子。
那年他逃走后,便带着年玉瑶来了这山谷中,如今的她才真的是活出了她自己的样子,不再有任何的负担,也不用担心别人看见她的容貌。
每日里养养花,无忧无虑的……
这是漠北从未见过的。
“瑶儿,你每日都倒腾这些花草,是不是在这里太过无聊了?”
“哥,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无聊呢,在这里每日自由自在的,不在有人约束,还有如此多的花儿作伴,瑶儿很满足的,更何况,这里还有哥陪着瑶儿。”
六年前,漠北所有的势力都被凤子珏摧毁,漠北想复仇的,可是那时候年玉瑶却是因为常常做噩梦,导致神志不清,所以便带着她离开了。
想各种办法来帮助年玉瑶走出心病。
如今,年玉瑶已经完全放下心里的罪孽,在这里生活着,每日都是那么的开心。
“你开心就好。”漠北眼中满是宠溺,然而心里却是若有所思。
漠北不只一次想,放弃报仇吧,就这样陪着她在这里生活着,可是作为一个男人,心里终究是不甘心的。
“哥,我们永远在这里好不好?”
“只要瑶儿不觉得厌倦就好。”
年玉瑶连连摇头,“跟哥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厌倦,瑶儿很谢谢哥给了瑶儿这六年,只是我也不傻,哥有时候会半夜出去,瑶儿明白哥在做些什么,只怕哥很快便要离开了。”
没有了笑容,年玉瑶脸上只有一片早已看透的淡然,这些年,她的确笑着,可是心里却笑不出来,因为陪在她身边的人,当他一个人时,总是愁眉不展。
“也是,我的瑶儿其实很聪明,我以为我隐瞒的很好,没想到你还是有察觉的,哎,怪我们缘分太浅。”
漠北淡淡一笑,“走吧,饭已经做好了,回家吃饭。”
年玉瑶点头,心里宽慰着自己,认识这么多年,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吗?会做什么选择,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何必要固执的要强留下他呢?
有这六年,她已经很知足了。
郴国。
“最近可有她的消息传来?”
病床上,已经憔悴的有些看不出以往风姿的于文洋虚弱的问着于文浩。
“禹国离这里来回也要两月,即便是书信快马加鞭,也得一月啊,她这才离开了刚好不到两月,你每日都要询问一次,你这样对你的病情可没什么帮助。”
“你好不容易熬过了六年,难道你想因为思念,将自己害死?”
于文洋咳嗽着,“我只是想知她好不好。”
于文洋撑着一口气熬了六年,可是已经瘦弱的不成人形,那满头的黑发,也因为药物副作用,快要掉光了。
如今的他,走路都成了问题,生活上也离不开任何人。
于文浩无奈,“她很好,很好。”
闻言,于文洋又咳嗽起来,“老天爷多给了我几年,已经很满足了,想她也是唯一我支持下去的动力。”
于文洋那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怨,命运有时候真的很捉弄人,他们兄弟二人都喜欢上了那个女子。
从第一次夜凝兮只是凭着花香便认出了他的身份,还给他下毒,让他失去了内力。
他没有讨厌,相反的,她从那时候就住在了他的心中。
他将她抓去,每天被她气得跺脚,可是他恼归恼,却只想让她留在身边,想着好好的磨磨她的性子,就这么惦记着她的坏,就再也忘不掉了。
“哥……你何苦呢?”
于文浩微微一叹,不知该说什么,那个女人的眼中只有那个男人的存在,别的男人都只是空气。
五年前,于文洋便将皇位传位给于文浩,于文浩无法拒绝,只能登基为帝,却也没放弃给于文洋找治疗的方法。
如今只要用药就能为于文洋续命,可是因为太过思念,影响了情绪,导致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续着命又能如何,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不人不鬼的……”于文洋苦涩一笑,“为了给我续命,你这些年太辛苦了,你也做了你该做的……”
于文洋在这些年病痛的消磨中,早已看淡了生死。
“哥……”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累了。”
于文洋微微闭上了眼,于文浩无奈叹息,哥思念她,他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一个人的心不在这里,留住她的人又能如何呢?
四年前,于文浩在路上偶遇了夜凝兮,便将她带回了郴国,而夜凝兮因为孩子太小,需要一个靠山,所以就留在了郴国。
众人皆知,郴国如今繁荣昌盛,离不开幕后的那名军师,但是却从未有人见过那军师的样貌。
还有那两个小鬼头,于文浩也是看着长大的,也不知道贝贝现在情况如何了。
禹国。
王廉准备妥当后,便去郡主府准备拜师,再去之前,他有些不放心那个小丫头,便去了夜贝贝的房间。
原本王廉以为指不定还要哄着这个小丫头一些,可是当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床上却是空无一人。
“贝贝……”王廉唤了几声,以为这小丫头在跟他躲猫猫,可是没有回应。
王廉想起之前她也经常这样玩,只是当他要离开的时候,那小丫头便会跳出来唤住他。
于是,王廉作势要历来,可是他都踏出门口了,都没有那小丫头的声音传来。
这下,王廉有些急了,该不会因为昨天的话,她不开心,又闹失踪了吧。
可是,父亲都有派暗卫保护的,所以她不见了,父亲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父亲,贝贝不在房间里,父亲可知道贝贝去了哪里?”
王廉一向都是很稳重的,此刻却是莽撞的连敲门都没有,直接冲进了凤子珏的房间内,还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
凤子珏脸色到是平静,“你问她做什么。”
看凤子珏那平静的表情,王廉心下明白,父亲是知贝贝去了哪里,或者换句话说,贝贝不见,跟父亲有关。
“方才廉儿去看贝贝,发现她不在房里,所以有些担心,”
“嗯,可是今日也是你拜师的时候,你赶紧去郡主府吧。”
凤子珏跳开了话题,提醒着王廉。
“时辰还早,还请父亲能告诉廉儿,贝贝的下落。”
“告诉你了,又能如何?”凤子珏淡淡的扫了一眼王廉,“你和她都还小,你能给她什么承诺,知了她的去处,你能做些什么?”
“陪在她身边,陪她治疗,这便是我能做的。”
“可是那小丫头,整天嚷嚷着要嫁给你,她才六岁,更何况,你是我的义子,这都于理不合。”
“可是廉儿知道,父亲不是那种拘泥于小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