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纷飞的树林中,别有一番韵味。
“睿王,幸会了。”
“皇上,客气了。”
年兆阳深邃的黑眸中带着一丝探究,却也带着一丝欣赏,“传闻睿王已逝,却不曾想,能在这里遇见睿王,想必之前那些都只是谣言了,看来某些人真是别有居心。”
“皇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话直说吧。”凤子珏淡淡说着,“皇上和娘娘约我来这里,不只是为了探听我为何还活着的事情吧?”
冉琳儿看了看年兆阳,柔柔道,“睿王,我与陛下没有恶意,约你来,只是为了凝兮那孩子,想必你也清楚,我儿玉卿对凝兮可是情有独钟,一直都喜欢黏在她的身后,后来虽然换了身份,但我却也是很钟意她,我作为母亲能做的,只能为儿子守着她。”
“身为父母,的确有很多不容易,但是,这感情之事最是勉强不得,若是当日,两人结为夫妻,我会选择默默守护,然而,是他自己选择了放弃,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凤子珏本不用在意两人的,奈何他来这里之后,也知道了冉琳儿跟夜凝兮母后的关系,冲着这个关系,他也不能随着自己性子来,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开才行。
当初,跟夜凝兮成亲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为了一份责任,而如今,他要跟夜凝兮永远在一起,所以他想要得到更多人的祝福。
虽然夜凝兮没有说过,但是对于年玉卿,她是有愧疚的。
凤子珏也能看的出来,夜凝兮很在意跟年玉卿之间的那份情,只是她不愿提及,那么就由他来说吧。
年兆阳心里也是一叹,他的阻拦,断了儿子的幸福,不过夜凝兮的心始终都不在他儿子身上。
但感情总归是可以培养的不是吗?他儿子跟夜凝兮还是有感情基础的。
奈何现在一切都晚了。
冉琳儿道,“你告诉凝兮,她不用觉得有心里负担,我也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母亲,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这不是身为长辈想要看见的,若你不嫌弃的话,就随了凝兮,唤我一声冉姨吧,好好对她,若是我知晓你对她不好,我定会为了我这个无缘的儿媳妇讨个说法的。”
凤子珏听着,眼底深处有着一丝掩盖不住的笑意,“多谢冉姨的成全,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也不会忘记,我还有一个潜在的强敌。”
说到这里,凤子珏想起了年玉瑶,他脸色有些微变,“能冒昧问一句,玉瑶公主可好?”
他如此问,也是想知道年玉瑶是不是已经回了年国皇宫,不久前,手下告诉他,年玉瑶被神秘人救走,而那个神秘人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玉瑶……”年兆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怎会忽然问玉瑶。”
对于年玉瑶的存在,其实就是皇宫里一个秘密的存在,之所以将年玉瑶圈养起来,不让她跟外界接触,是怕年玉瑶受不住流言蜚语又发病。
“只是昨日听兮儿提及起来,说她一直都不知道年太子还有一个姐姐,还说起了她的病,所以方才才会多此一问。”
“她的病时好时坏的。”
“我有一个朋友,是神医的徒弟,若有机会,可以让她为玉瑶公主诊治。”
凤子珏提议着,他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得知年玉瑶就是白姐的事情,可以想象,凭她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势力,想必一直瞒得很好。
那么想要查出年玉瑶身后的势力,也许可以从她生活的地方查起来。
但是,年玉瑶所住的宫殿,被把手的很严密,想来也是年兆阳为了保护年玉瑶的隐私才如此做的,然而却也忽视了年玉瑶也许不是他所看见的表面。
“看过了不少大夫,她是心病,只能靠她自己,即便是神仙也无法医治。”
年兆阳自然不会想得那么简单,他有几次去看年玉瑶,发现她有些不对劲的,但是他也没太在意,只是近些年来,他发现年玉瑶走路有些不同,那步伐不像是一个不暗武功之人的步伐。
换言之,他这个女儿是有功夫的。
以前年兆阳只以为女儿是毁了容,心里上有问题,可是凤子珏这忽然的一问,让他忽然觉得他这个做父亲的,似乎从未有过真正的了解自己的女儿,只是一味的保护着她。
虽然凤子珏刚才的提问,就仿佛真只是因为夜凝兮的关系,多问了一句。
但是,却让年兆阳认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对自己女儿的关心太少了。
夜凝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脑子有点短路,她什么时候睡着了?
心里瞬间闪过一丝冷意,体内的蛊虫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嘛?
她应该不是睡着,而是受蛊虫的影响,晕了过去。
一直以来,她都刻意不去关系体内的蛊虫,总想着桥到船头自然直,老天不会那么不赏脸的,那个女人在她体内直接下了母蛊。
低下头,夜凝兮撩起自己的袖摆,看着自己的脉,满满的变成了黑色,这就是蛊虫在她体内活跃的证明。
以前,她还能靠内里,控制着蛊虫,可是如今,她似乎控制不住了,蛊虫活跃的越来越厉害了,总有一日,那蛊虫会侵蚀她的五脏六腑。
凤子珏正巧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边一脸落寞的夜凝兮,眼眶有些微红。
夜凝兮见凤子珏进来,连忙扯下袖摆,“你去哪里了?”
“见你睡着,出去走走,熟悉一下环境,以免以后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凤子珏笑着,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伤感,其实来这里的那一夜,他就看过了,那蛊虫很明显是母蛊。
只是,凤子珏没有想到的是,导致蛊虫活跃起来的原因,是夜凝兮接了漠北公子的那一掌有着七成功力的一掌。
“迷路?你只要在大街上打听一下,这里谁家比较神秘,就有人告诉你路了。”
夜凝兮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发现她的异样,索性夜凝兮直接赤脚下了床,跑到凤子珏身边,一副怒怒的样子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刚刚去哪里看美女去了?”
凤子珏低眸,似没听见似的,微微皱眉,“这澜国虽然四季如春,可如今毕竟是冬季,你这样赤脚很容易寒气入体的。”
凤子珏碎碎念念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一边拿过鞋袜给她穿上,“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夜凝兮眼见着凤子珏为她穿上了一只鞋袜,心里顿时有种罪恶感啊,“还是我自己来吧。”
凤子珏却是抓着她的脚踝,淡淡道,“怎么,你是在害羞?”
“害羞?”夜凝兮心里嘀咕着,她害羞个毛线啊,只是害怕让他这么一个美男子为她穿鞋袜,总觉得这画面有些为何。
当然,夜凝兮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这男人害得她伤心那么久,为她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她没有大刑伺候他已经很不错了。
“兮儿,今日我们出去走走吧,我们都没有太多时候能够单独相处,我心里很清楚,你有很多疑惑想要问我。”
夜凝兮抿唇,正如凤子珏所说,她的确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凤子珏,可是心里又莫名的抵触知道一些事情。
她觉得她还是了解凤子珏的,凤子珏不愿说的事情,不管对方是他多么在乎的人,他不愿说就是不愿说。
此刻,凤子珏主动说起要为她解惑,这代表着凤子珏已经解决了,或者他有把握。
想了想,夜凝兮还是乖巧的点头,“嗯,走吧,带你看看澜国的风土人情。”
“等找到解决你体内蛊虫的办法,到时候就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夜凝兮默默的点头,只是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凤子珏也看到了夜凝兮的失落,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原本以为年玉瑶的血可以引出母蛊,奈何血根本不管用,也就是说,养蛊之人另有其人。
凤子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可却还要强颜欢笑的面对夜凝兮,他不想她每日为了蛊虫而郁郁寡欢。
两人简单的乔装了一下,骑马离开,当然是两人共乘,凤子珏不想夜凝兮太累。
远处一辆马车内。
“你就不派人保护一下你的妹妹?”
夜桀坐在自家母后对面,看着母后脸色有些难看,他也挺为难的,说实在的,她疼爱了这么久的妹妹,心里却只想着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母后啊,我就算是派了人,他们要是诚心不想让人跟着他们,派了人也无济于事啊。”
“我看啊,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也被姓凤的拐走的。”
夜桀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母后,你说什么呢?”
“你当母后真的老了啊,我有眼睛的,那个凤子胤你是怎么打算的?”
苏萱看着夜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两个孩子,她终究是要亏欠一个的。
先帝只有夜桀和夜凝兮两个孩子,可是却偏生两个都是女儿。
当初,怀夜桀时,先帝便说,是男孩就叫夜桀,是女儿也叫夜洁。
奈何,苏萱怀着孩子去上香,早产生下了夜桀,先帝害怕早产养不大,所以还在襁褓中就将夜桀送去山里学艺了。
直到夜桀八岁时才回了皇宫,而那时候先帝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先帝只有外戚,他害怕他一离开,那些外戚就会夺取夜家的江山。
所以,夜桀一直都被当成男儿在养,也因为夜桀有洁癖,在山里又是一个人习惯了,所以除了几个人知道她是女儿身,众人皆当她只是长得俊俏的男儿。
先帝走后,整个澜国的重担就压在了夜桀的身上,可他无怨无悔。
然而,这却成了苏萱的一块心病。
作为帝王,毕竟是要娶妃的,而夜桀早已过了弱冠之年,朝中大臣已经多次来找她了,她虽然都给敷衍过去了,可是宫中早有谣言,说夜桀是断袖,如今夜桀又跟凤子胤走得那么近,虽然她是知道夜桀是个女儿身,可是外人不知道啊。
苏萱是过来人,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孩子已经红鸾心动了。
“母后,儿臣有分寸的,儿臣此生注定了要孤独一人,只愿母后跟妹妹能够幸福快乐无忧的过一辈子。”
苏萱心疼的握住了夜桀的手,“苦了你,其实你若真对他动了心,你可以将他留在宫中的。”
而她担心的就是夜桀会抛下一切,远离尘世。
澜国世风开化,对于龙阳之癖并没有多大的反感,只是夜桀毕竟是帝王,有龙阳之癖都是小事,就怕她的女儿身暴露,结果她真的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