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丛飞看了眼门外的人群,颇有感触说道:“酒固解愁,却有一事再上心头。”
廖悖㒴一路从京城赶来,所过之处虽不富饶却也是祥和一片,唯独到了这景南郡方圆几十里人烟稀少,田地荒芜,临近城门更是尸横遍野,哀殍载道。
瞬间心思凝重起来,看着门外布施的场景问道:“官兄可是愁如何解除这些难民的后顾之忧?”
官丛飞心中所忧有三:
一是施粥不是长久之计。
二是疫病过后如何收场。
三是穆姑娘所托未完成。
见其沉默地点了点头,他走南闯北多年,虽说只是游走并未长期落脚,但熟悉天逸国乃至周边各国的地形和风土民情,立即想到一个不知道是否可行的法子,说道:“在下或许可解官兄一忧。”
见示意他直言快语也就说了出来,“在下在景南郡「钱进」钱庄存有私银若干,可以取出来分发给难民,让他们举家搬迁向西而行至一个名为大槐村的地方,那里地广人稀,良田优渥,安置这些百姓不成问题。”
官丛飞所忧并非缺银两,只是他不知让这些饱受灾情的百姓何去何从。一般县郡是拒绝过多外来人口入城内的,眼下廖悖㒴口中说的这个大槐村不乏是一个好去处,赞道:“廖公子以后切勿妄自菲薄,天生你才必有用之。”
廖悖㒴对自己能够得到官丛飞的称赞心里很是喜悦。
“真如此下去,景南郡一时间会变成半个空城。”官丛飞仿佛看见了不久后萧索的光景说道。
能在景南郡留下的无非是那些家底充沛的商户或者官宦之家,他们只要等个一年半载,天空变蓝鸟儿自会迁徙过来,溪流变清鱼儿自会顺水游回,大地复苏田野自会生长庄稼。
“官兄勿需过多担心,用不了两年这里就会回归本源。”廖悖㒴以为他担心的是这个,宽慰道。
“官某人明白,南方多雨恢复得快。”接着说道:“不知廖公子周边可还有店面?”
闻言,想了一下。“有是有,只是都租出去了,不如在下将店面收回?”他很是抱歉,南方天气暖和又紧邻邦南国与南阳国,一直以来生意好做,不像安陵县地处严寒,八间一个不个常年闲置着。
“这倒不必,只是怕延误了穆姑娘所托。”现在手里算是有景南郡四处店面,估计按剩余人口算下来只一间就足够了。
“穆姑娘所托?”不禁询问出口。他在京城时去尘茗奶茶店拜访结果被告知早已动身,便安排妥当后直接出发来了这里。
“是这样子,穆姑娘在京城撰写了多本书投于官某的书吧内,此番应了穆姑娘之情一并为其广而传播。”坦言解释道。
“不知可是『梅姑传』丛书和『妇唱夫随』?”廖悖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点头道:“正是!”
“这可是好书,京城百姓赞不绝口,只是这『梅姑传』听说有五卷,不知是真的?”他在京城只见了三卷分别是:『梅姑身世』、『九国分割』、『旷世之战』,听说后面还有两卷,且『旷世之战』厚厚的一卷才刚刚开始讲。
官丛飞赞同地点了点头,称其为好书不足为过,此传记承载千秋万古荡气回肠不厌百回读。
廖悖㒴想到反正各地今年不景气尽是拖欠租金,遂说道:“不如让租在下店面的那些租客改行卖书,他们既能赚钱又能交起租金!”
这岂不是与他想到一块去了,“廖公子所言极是,如此一举两得。”
二人再次一拍即合,就这样定了下来。
京城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终于到了李侧妃临盆的日子了,七王爷秦祁阳虽然不甚高兴,但毕竟是第一次做父亲,他还是等在了卧房外。
来回踱步之中思来想去那都是他不会犯的错,尤其在王府外更是极其注意的,避免来历不明的人带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说是他的种!
丫鬟婆子忙里忙外,接生婆在身旁助力鼓劲道:“再使点劲!马上就要出来了!”其实啥都没看见,这不过是惯用的唬人法子。
李侧妃双手死死抓着褥子,骨节泛白,汗水浸湿薄衫熨帖在身,浸湿发丝贴于两鬓。
小丫鬟们用浸过热水的巾子频频为主子擦汗擦身,缓解她的情绪,扩张她的宫口。
“快了,看见头了!”接生婆从被子底下抬起头告诉李侧妃生产情况。
秦祁阳看着一盆盆冒着热气的血水被端出来,想起了除夕夜贾侧妃小产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直到正午时分,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婴孩啼哭声,他的小世子降生了!
“王爷…”李侧妃虚弱地喊着,此时,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成绺儿,脸色失血惨白,气息不稳,刚从鬼门关回来。
闻声,走了进去,看见接生婆正在给婴儿擦去身上羊水之类的东西。
“恭喜王爷!是个小郡主!”接生婆连忙笑灿灿地说着。
李侧妃一听是个女儿一下子没了看一眼的心情,生个孩子差点要了她的命,结果生了跟没生一样。
秦祁阳还是蛮高兴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既然来了他定要好生抚养长大。
“王爷,是臣妾没用,没给王爷…”产妇本就虚弱,这一闷气晕了过去。
守在门外的太医被喊了进来,见状连忙施针,让接生婆配合一起救治。
待人稳定下来,又是过了半日时光。
战王府
傍晚时分,穆凡涤看着锦玉和另外三个陌生的小丫鬟忙里忙外,不让她乱动,把她当作珍稀动物看得比坐月子还紧。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很是懊恼,当小丫鬟把洗脚盆撤走后索性倒头就睡。
“王妃,您慢点儿。”锦玉看着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那可是皇上的龙子!
郁闷不已的人不理她拉过被子蒙起头,蜷缩成一个小松鼠仿佛窝在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下只想入睡。
锦玉及其她丫鬟见状只好静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