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怀里人虽闭着眼睛却说了一句不允许反驳的话。
“本王忘了。”随即又连忙转身向别苑走去。
适才,当秦曌感觉到吕太后步步紧逼轻易不离去之时。
迅速下榻从身后抱着他的凡儿,轻轻地不敢用一丝气力,仿佛是世间易碎的珍宝,一碰就会碎掉难以复原,仿佛眼前是一个幻影,一个不经意就会化成泡影,消失不见…
穆凡涤闻着这世间最纯净幽兰,最沁人心脾,最扰人心扉的兰花草香,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闻了,她一定要记住这个味道。
那张浅白薄唇斗胆在其颈窝轻轻吻了一下,若有似无,迅速抽身离去,他怕凡儿会恨上他的造次,恨上他的轻浮,他不能让凡儿误会他的真心。
“等我回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无法形容秦曌此时的心情,集千丝万缕搜肠刮肚无法诉说。
如果爱情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可是秦曌的凡儿茫茫心海竟不舍一滴…来救活这一株形同枯槁无比可怜的兰花草。
文字终是浅显表面伤
不及背后故事断人肠
穿过密室暗道来到寝宫,无动于衷地看着榻上若隐若现自我安慰的妃子。
直接撩开帘子走了进去,身后水晶珠帘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动听的声音。
“侍寝的是谁?”低吼一般,龙颜盛怒。
“回皇上,丽妃。”屋顶上传来一声公禀式回复。
珠帘还在摇动,丽妃在纱帐后更显神秘绯色。
事不宜迟,秦曌上前一把拽下纱帐走了进去,凡儿说雨露均沾!皇上应恩泽天下!可是她才是他的天下呀!!!
丽妃迷梦般望着面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咦?皇上您怎么下去了?”刚才不还在床上的吗?
秦曌用纱帐盖着这个人,眼神轻蔑,“犯了错是否要接受惩罚?”
“怎么罚都依,臣妾任由皇上造弄…”
抿唇,拔掉其头上的发簪,手一挥直接从她的左额头划过眼角鼻翼脸颊直到下颚,血瞬间流了出来模糊了一只眼睛,丽妃瞬间清醒大叫。
一时间龙榻上纱帐上都沾了鲜血,毁了容的丽妃用两只血手模糊着秦曌的衣襟。“臣妾做错什么了?皇上这样惩罚臣妾。”哭诉哀怨地问着。
迅速起身,“你放火烧死了朕的清儿!”
丽妃看着龙颜大怒的背影没了哭声,她完了。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公公传禀,吕太后出现在了寝宫大殿,秦曌径自走了出去。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看见那衣襟上满是未干的血污血手印,焦急担心溢于言表。
“母后,这不是儿臣的,是里面那个人的。”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此时,丽妃衣衫不整慌忙从里面出来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太后娘娘救命,臣妾知错了。”
见其狼狈不堪,吕太后错愕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害死朕的清儿!”一脸怨恨道。
“臣妾冤枉啊,那不是臣妾做的,皇上要相信臣妾呀。”双手拽着龙袍摆尾,连连祈求。
吕太后看了一眼受伤严重的丽妃,一脸狼狈,“好了,先宣太医,是否冤枉了你,哀家自会查证!”
待所有人走后,秦曌立即赶回御书房,密室内早已没有了身影,当即心脉郁结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颓废地跪在地上,久久凝视,望着案角的竹杯子。
他终于明白,不可一世的秦曌前一生怎会一败涂地,那是因为凡儿心里没有他和死了无异,所以他乱了方寸,设不了局,布不了阵。
小心翼翼地拿过竹杯刚想抱在怀里,里面传来一丝异响连忙打开杯盖,撑开卷着的素纸卷。
穆凡涤:我!不喜欢!小奶狗!有能耐你就做一个空古绝后的君王!
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丢了笔画多了横撇捺,换做别人猜也猜不到可是他认识,识得这是凡儿的亲笔信,更知晓上面写了什么。
他的凡儿这是厌烦了他?秦曌八面玲珑,千变万化,唯独在她面前唯命是从,一片赤诚。那是他最真实的自己,对心爱的人无尽的包容与宠爱。
可是,凡儿除此之外会喜欢哪一个自己?
行侠仗义孤冷的陌上玉?
风趣幽默不羁的白一工?
不,一切都是假的,她都弃了!
她讨厌千面狐的秦挚天,
更讨厌宠她无度的秦曌。
可是,有可能会喜欢杀人不眨眼江湖隐士天道酬的主人?
否定摇头,他一定是疯了,凡儿见他杀两个不知死活的绣女就罚他下跪,怎会喜欢那样血腥的杀人魔!
一连几日未上朝,文武百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宫里也到处看不见皇上的踪影。
又微服私访了?
后宫已经乱作一团,吕太后却袖手旁观放任不管。
直到秦曌在密室里撑不住吞了一粒救心丸。
他不能死,凡儿说要看他做一个空古绝后的君王。
他要满足她,挣扎起身,此时的皇上已经邋里邋遢活像一个乞丐,不分昼夜待在密室,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双唇干涩脱皮,胡子拉碴,眼窝凹陷,颧骨突出,要多颓废有多颓废,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战王府
秦照衣不解带照顾了穆凡涤几天,不见起色。
“雪儿,你跟本王说说话可好?”
一声富有磁性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怔怔回头看着胡子拉碴一脸消瘦的人,早已没有了王者风范也没有了昔日的绝情!
可是一切是那么的好笑,他爱的是雪儿,她不是!
“卿似梅来梅似卿,
玉似汝来汝似玉,
美人脸似月陇纱,
半面水墨半面花,
君慕卿日日夜夜,
愿与卿朝朝暮暮。”
屋内响起了秦曌那低沉温柔的嗓音,穆凡涤神情恍惚,瞬间泪如雨下,她爱他,他爱她,可是她却险些要了他的命!
事实上,比取人性命更残忍更令人痛不欲生,某人燃起一丝生的信念也不过是为了她的一句话而已。
秦照看见那只发声的黑色九宫鸟,走上前就要扭掉它的头。
“别动他!”
见了无生气的人肯说话了连忙来到床前,“雪儿,饿不饿?想吃什么,本王让人立马备膳!”
“我没事儿了,战王快回去收拾下自己吧。”虚弱地撑着起了身靠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