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动杨若婷的发梢,轻轻拍打雪白柔嫩的面颊,她笑了一下,如沐春风,然后将目光看向远方天际,这个男人还真是愣。
自从悟道素书,就没有人再敢与她一战,当年一掌拍飞东宫离落,她哥哥气的暴跳如雷,却也只是逞口舌之快,真的拔剑,他一分胜算都没有。
她回过头看着王林道:“真要一战?”
王林猛地跨步,长刀奋力劈斩,一刀斩来,带着恐怖的呃风声,然而,长刀砍到对方眼前的时候,却突然发生改变,好似根本不是一柄刀,而是一条出洞的狂蟒。
杨若婷略感惊讶。
飞龙镇寒潭里面那条老龙已经多少年没出关了,竟然传授了王林刀法,真是奇怪,莫非,这个叫做王林的小子如传言那般,真的有大后台。
她看着对方,一动不动,仍有对方的长刀蛇一样将他头颈席卷,形成一个铁箍一样的东西。
王林诧异的看着对方,难不成真的只是书生,根本不会神通仙法,怎么一下就裹住了,他也没有真的痛下杀手,正在 犹豫,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猛回头,就感觉胸口仿佛压了千斤担,气都喘不上来,紧跟着,人就倒飞了出去。
他猛地抽到,木屑横飞,刚才那如蟒蛇缠绕的一招,竟然落在了一根木头桩子上,将木桩的顶部整个碾碎。
幻觉?
王林心中一紧急忙起身,却不想杨若婷早就到了面前,伸手往下一压,顿时如千万座大山压在头上,全身骨骼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动,再用一点力,怕是腰都压折了。
嗡!
王林不敢怠慢,接连两次,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手段,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神通,而是碾压他不知道多少个品阶的仙法。
神通对上仙法,这一架不好打。
杨若婷笑笑的看着他道:“与我一战?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天地万物皆为我用,你拿什么和我一战?”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林,手掌中光芒流转,碾压对方如同一只蝼蚁一样,但她保持稳定的力量输出,避免把对方压死,就这样看着她挣扎。
王林狞笑,浑身不正常的抖动起来,两只眼睛逐渐血红。
“一个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我要这刀有什么用?我要这一身的修为又有什么用?”
杨若婷看着变的陌生而可怕的王林,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量,她狐疑的看着对方,已经认定这就是血脉的力量,而且是高级的血脉力量。
疯魔血脉。
上头大势力曾经普及过,这种疯魔血脉千万中无一,几乎是仙秦那个无匹世家的专属,也即是说,王林很可能是那个世家的人。
杨若婷愣了几秒钟,天狼星的一个蝼蚁,竟然是仙秦王家的嫡传血脉,这…………
王林越来越不正常,疯魔血脉之下,浑身上下颤栗如筛糠,嘴角也流出哈喇子,嘻嘻哈哈嘿嘿的古怪声音从口中传出。
面对杨若婷,他直接施展出疯魔血脉第三层,彻底疯狂。
杨若婷再次加大手上的力量,手背之上一个山字越发的明亮起来,她从素书领悟大道,以身为书,以法为字,字迹越是明显,力量越是恐怖。
而此刻,她手背的字,亮如白昼。
可是,即便用出如此恐怖的巨力,都始终没有将对方压住,王林佝偻的身躯正在慢慢挺直,同时,他的身周开始浮现一点一点的小小雨滴。
杨若婷看向四周,这并不是寻常的雨滴,而是刀气,刀气汇聚成海,恍若三千弱水,而那一刀斩除,则是取当中一瓢。
只有一瓢,却拥有无边的杀伐之力,一刀惊天。
杨若婷想到了仙秦古籍上记载的那一员悍将,以三百人破中军大帐,一刀挥出,杀敌数万,徐建,徐一刀。
她吃惊的看着四周的刀气雨滴逐渐汇聚成汪洋大海,又看到那汪洋大海掀起层层叠叠的滔天巨浪,顿时加了一只手。
双手,两座大山。
嘎巴!王林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明显可以听出,是某一处断了,然后又是嘎巴一声,再然后是第三声,第四声…………
沈峰和宁老头顶着巨大的压力,终于过了第二关,沈峰擦着头上的汗,不容易啊!书山字海的威压之下,即便是他这个专职炼体的大高手,也举步维艰。
宁老头几乎昏厥了,他是刀修,身体没有那么强大,再加上年纪确实也不小了,这一路,几乎是咬紧牙关才撑过来的。
可他越是艰辛越是不明白王林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过的就那么轻松加如意,真是见了鬼了。
他本想坐在地上歇息一下,谁曾想,刚刚把膝盖往下蹲,就被沈峰拽了起来。
沈峰瞪着两只牛蛋眼道:“不好了,打起来了。”
宁老头以为他疯了,道:“什么打起来了?谁和谁打起来了?你说清楚啊!疯疯癫癫的,亏你也算是一代宗室,能不能稳重点。”
沈峰很想怒怼一声,老子稳重个屁,但他已经顾不上逞口舌之快,视线所及,杨若婷双手下压,身后赫然出现了两座巍峨万丈的虚影高山。
王屋与太行。
杨若婷以素书悟道,已经洞明天机,与整个天狼星甚至是部分天道融合,所以,举手投足之间,便是无边自然的力量。
而这两座山,自然便是如同真正的王屋和太行一样,力量恐怖,重力更加恐怖。
他身形一闪,早已经落到杨若婷身边,伸手就要打断对方神通仙法,却不想,在这两座大山的威压之下,十步方圆,空间都凝固了。
巨大的压力之下,沈峰气都喘不上来,这显然是轻敌冒进了,但是现在,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只能喊宁老头帮忙。
宁远看着前方,尤其看到王林嘻嘻哈哈怪笑着几乎被两座虚幻大山压崩了的时候,新月弯刀瞬间出现在脑后,无尽的盘旋起来。
打我徒弟?问过我这个老汉没有?我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