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念目光愣愣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纸片。
在这个世界里，她第一次有一种家的感觉，就是老爷子带来的。
老爷子在这个家里面也护着她无数次。
可是当人真的不在了。
许念念又觉得眼眶有些肿胀，无论如何都落不下来的泪，让她嗓子有些发紧。
霍宴深已经率先一步联络了周围的医生。
人被推出去。
许念念站在原地。
原来难受的时候是真的流不出眼泪。
她蹲了下来，将那些散落一地的纸，一张一张捡起。
过去了两个小时后。
有人推门而入。
医生的脸上带着歉意，他取下了眼镜，斟酌了片刻，开口道：“抱歉，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老人是正常情况下走的，而并非生老病死。”
剩下的话，医生没有说完。
霍宴深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睛，挥手让人离开。
站起来，走过去。
许念念赶忙追上他的脚步。
抢救室里几个医生站在一旁。
许念念拉住爷爷的手，“爷爷，你醒醒好不好？你怎么能这样呢？话还没跟我说完呢。”
“不是说要找到五宝吗？她到来年春天就回来了。”
“爷爷……”
许念念肩膀都是抖的。
霍宴深走过去，看着老人逐渐失去温度的手。
他慢慢跪了下来。
家中的长辈没了。
霍宴深脑子全部都是老人，走之前嘱托的话。
人死之前是有预感的。
恐怕老爷子也是有了预感，才会把他们叫回来。
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而且早年又受过伤。
能够活到现在也确实不易。
“好了，念念别哭了。爷爷要是知道了，他该不高兴了。”
霍宴深伸手摸着许念念的脸。
帮他抹去眼泪。
许念念蹲坐在一边：“早知道这样，我们来的时候就应该带着孩子们一块过来。爷爷最宠他们几个。要是见着他们，说不定就不会……”
霍宴深打断了许念念的胡思乱想。
“好了，冷静一些。”
邢曼云是第三个知道消息的人，她本来就没有远去，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赶了回来。
她的嘴角划过了一丝苦涩。
但是这件事儿却并没有声张出去。
许念念也让管家把几个孩子带过来。
小家伙们还以为老人在睡觉，蹑手蹑脚，生怕打扰到他。
可是当摸到老人的手臂时。
大宝率先绷不住，哭出了声。
他是曾爷爷带的最多的小孩，跟曾爷爷的感情也是最深的。
他甚至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
“曾爷爷不是说，这个礼拜还要陪着我一起折千纸鹤吗？爷爷不是说要陪着我等四宝醒过来吗？”
“呜呜呜，四宝醒过来，要是发现曾爷爷不在了。她恐怕会难受死。”
几个小家伙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感。
他们把千纸鹤堆在一起。
“千纸鹤……能不能把我曾爷爷送回来？”
可是，千纸鹤没有任何的回应。
老爷子的葬礼并没有大办。
只是请了一些比较要好的朋友。
甚至连沈家都来了。
沈老爷子看着自己的老友，到这边的话，凝聚成了一声叹息。
“老朋友，要是在天上碰见梨梨，记得帮我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