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
王秋伟听见他爸的脚步声，在门外迟疑了一下，最终却并没推门进来，说了声：“吃完就送人家女娃回家吧！”王秋伟应了一声，收拾完碗筷出门。
吕素蓉很礼貌的问了一声王秋伟爸，王秋伟半拉着她，防止她会摔倒在地。村里不时有人走过，用好奇而略带嘲弄的眼神看着王秋伟。
这下子好了，说不定明天开始，村里就开始疯传王家的老大钓货谈恋爱呢。
两人从南门进去，走到了大十字路口的裁缝铺旁。吕素蓉突然说，“我姐回老家去呢，我……没带钥匙！”这死小娘，早不说，晚不说，害老子白遭这么多白眼，还走这么多冤枉路。
王秋伟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早说？”她的脸色微微红了红，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王秋伟打量着这扇门，自忖能弄根棍子撬门进去，但看着身旁冻的瑟缩的吕素蓉，这寒冬腊月的，里面连个火炉也没，她一个异乡姑娘，独自蹲在街旁。还有她那微微蜷缩的伤腿，便打消了这念头。
王秋伟信步往街上走，想着那里有便宜的宾馆，给她住一晚。过了今晚明天就是除夕，城里早已张灯结彩，关门关户。
吕素蓉跟在身后，问王秋伟，“你身上带钱没有？”王秋伟摸着兜里不到五块的零钱，说，“没带！”他知道她想向他借钱，但这五块只够住一晚便宜的宾馆，他若是说了有钱，说不定这女孩会张口二十三十，他一个穷学生，若拿不出岂不是太尴尬。
吕素蓉‘哦’了一声，缓缓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起什么，也许她或许在后悔这么鲁莽就跑了出来，什么也不带。
两人各有各的心事，谁也没说话。
北方的街头很冷，呼啸的西北风从大街上刮过来，刮的脖子生生的疼，冷气从脖子里钻进去，
吕素蓉瑟缩着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臂轻轻挽住了王秋伟胳膊。头靠在王秋伟肩膀上。王秋伟伸手过去，很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腰。
在一个拐弯的暗角，王秋伟心里突然一阵冲动，将吕素蓉按在墙上，吕素蓉惊呼了一声，往外推了王秋伟一把，大声问，“你干嘛？”
王秋伟看着她的脸，很温柔的注视着她的脸，那是一张很动人很美丽的脸蛋，两颊因为冷风被冻的白里透红，翘起的嘴唇上青紫青紫。王秋伟低下头，在那嘴唇上吻了吻。
冰冷，苦涩。
怀中的吕素蓉突然软了下来，双手不再将王秋伟往外推，手放在王秋伟的腰上，她的脸色变的有点红，嘴里吹气如兰，在零下的温度中呼出一口口白气。
王秋伟捧起那张美丽的脸蛋，轻轻说：“做我女朋友吧！”
吕素蓉微微沉吟着，最终说了一句，“不要！”
这一句不要一说出口，王秋伟心里微微有一点失望，但这种失望在心中一扫而过，手中的纤腰轻轻颤动着，仿佛在证明这具身体的主人心灵的颤动。
王秋伟拉着吕素蓉的手，挨个一个宾馆一个宾馆的问，已经年近年关，大多数的宾馆都是大红灯笼门敞开，进去问，不是没人，就是歇业。
在走了五六家之后，身旁一直温柔的沉默着的吕素蓉突然开口说，“去你家里吧！”她的声音娇柔宛转，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
一想起佳人当前，春色半床，王秋伟心里就是一阵兴奋。没想到守了十五年的处 男之身，在今晚终于要被破了，为了显得自己像个正人君子，王秋伟故意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王秋伟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吕素蓉的斩钉截铁让王秋伟装出来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王秋伟二话不说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又感觉自己这样显的太猴急，没一点成熟男子的风度，又怕吕素蓉看出来他的意图，便放缓了步子。
在经过巷口时，仅有的生理知识突然让王秋伟想起；自己好像得买个套子什么的，万一弄个未婚先孕啥的，他这辈子就玩玩了，还会带累了人家。但这意思是说不出口的，尤其在这样的国度，虽然性解放已经遍布全国，但在农村，传统道德和口水依然能淹他们这样没生活能力的人。
同样，王秋伟也不能将这意思告诉吕素蓉，那会将王秋伟狼性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让她认为王秋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狼，跟初识的王秋伟的伟大形象完全没区别。
所以王秋伟撒了一个拉尿的借口，让她站在巷口等，然后偷偷跑到红灯区一间保健店里，这里昏黄的灯光在过去的几年，王秋伟和志武曾无数次想象过里面的陈列摆设，也互相开过很多次的玩笑，但第一次进来时，还是觉得面红耳赤，心脏蹦蹦跳个不停。
保健店的老板娘长的很妖娆，风度更妖娆，一双媚眼上下扫着王秋伟，王秋伟在她眼神扫视下，就像个不穿裤子的小屁孩。那眼神看的王秋伟一阵耳朵根红，王秋伟不由讷讷的开口：“那个……我……买个……套。”
老板娘花枝招展的笑，“小伙子你买那做什么呢？”一边说，一边拆开一盒王秋伟没见过的塑料纸。
“我……自己用的！”王秋伟紧张，脑子里瞬间一蒙，不知道说了句啥，只听见老板娘‘噗嗤’笑了一声，特意瞧了瞧王秋伟的裤子：“你要大号还是小号呢？”
“不知道，随便拿一个吧，多少钱一个？”王秋伟有点急，又觉得自己完全应付不了这骚娘们，赶紧想买了溜号。
“你要什么味道的，我这里苹果水蜜桃的都有。”老板娘依然不疾不徐的，一双手轻轻摸上了王秋伟手背。王秋伟如触电一般跳了起来，老板娘被吓了一跳，尖叫了声，“你干吗？”
王秋伟从柜子上随手拿起一个塑料小包，桌上扔了五块钱就往外跑，后面隐隐传来老板娘的声音，“你的钱还没找，你跑什么呀？”
吕素蓉见王秋伟跑的脸红脖子粗，好奇的打量着王秋伟，问，“你上个厕所跑什么呢？后面有人追你么？”
王秋伟忙顺着她话头走：“刚才看见人家苹果熟了，进院子去偷摘，结果被人给发现呢。”吕素蓉跟看个傻子一样，没见过人一般，上瞧下瞧，又摸了下王秋伟额头，问：“你没发烧吧？”
王秋伟拉下她的手：“没啊，怎么呢？”
吕素蓉笑了一下：“难道我记错了么？你们这里的苹果是腊月才熟么？”王秋伟脸色一红，不由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都怪那骚婆娘，把老子撩的心里乱乱的，脑子一乱，完全不知道嘴里在说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