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回宫的日子,冀州城门口站满了迎送他们的百姓。
甚至很多百姓都前来跪拜,千恩万谢的声音延绵不绝,而宋时微手中还提着百姓们自制的小食,因为听说他们今日离开,于是各家各户一起连夜做出了热乎的小食,生怕路上饿到。
短短不足一月,冀州焕然一新,充满生机,冀州各地的奏折更是对陆岱渊宋时微二人赞不绝口。
经过这次抗击大疫,谷铭也对宋时微心服口服,甚至如钦佩宋父宋母般对宋时微恭敬有加。
京城中也早已传遍宋时微的医术通天,因此宋时微不知道的是,如今京城之中想找她治疗的人已经一票难求,都眼巴巴等着她回京!
路上陆岱渊很自然的和宋时微同坐了一个马车,经过这半个月二人的心也慢慢靠近,不再像最初一般生疏。
“明日随我去挑些布料吧。”
陆岱渊开着她因为离开冀州而不舍的失魂,便淡淡开口主张道。
“挑布料?”
“马上要春节了。”
宋时微愣了一下,春节?这么快就春节了啊……上一世的春节,自从宋依棠来了宋府,她便再没有开心的过一个完整的春节。
后来雪山一事她的腿也残了,日子愈发凄凉,她竟早已不知道新年是何景象了。
新年制新衣这件事,就仿佛是梦中才发生过的事情。
“怎么,累了不愿去?那我派人挑一些送到你府上。”陆岱渊看她愣神,便以为是这几日太过劳累。
宋时微被他唤回神,这才急忙解释道:
“不不,明日我们一起去便好,正巧我许久没看过京城的布料铺子,也去给顾姐姐挑些新奇料子。”
陆岱渊点点头却没再讲话。
许是昨夜因太过不舍而失眠,又或是马车颠簸催人困倦,宋时微刚出冀州不足半个时辰便上眼皮和下眼皮不自觉的打架,脑袋摇摇晃晃的要睡着了。
看着身边人摇头晃脑的样子,陆岱渊觉得甚是可爱,柔柔弱弱的样子竟一个人跑去冀州。
但他心里清楚,她这么做是为了他在朝中能少一些争论,若当日疫情之事他突然因病不出面,那么必定有人拿此事和成婚的事情说三道四,摆弄是非。
如今他与她已将冀州这份难题交了满分答卷,满朝文武再难挑出一根刺来。
这多亏了她的功劳。
而身边人早已熟睡在自己怀中,发出轻轻的鼾声。
一路颠颠簸簸,陆岱渊怕她被吵醒,便用手臂将其圈住以免磕碰到,直到夜深才抵达京城。
马车外寒风呼啸,他不忍把她叫醒,于是便轻手轻脚将她捞起,抱着隐入自己宽大的毛裘斗篷之中。
但梦中的她似乎睡得不大安稳,眉目皱作一团,鼻尖满满都是汗珠,纤细的手也紧紧揪着陆岱渊的一小块衣物不肯放手……
他却也并无不耐烦,接过喜儿手里的帕子,细细将她脸上的汗珠擦去,然后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拍抚着。
屋内只有炭火的滋滋声,显得格外宁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