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不一定有假。”
陆岱渊的一句话让宋时微的心一沉。
“我昨日便和你说过,离他远一点,以免惹火上身。如今朝中动荡,皇帝还病着,局面如何稳固还不得而知,你不要参与。”
宋时微点点头:“我今日也发现顾观南确实有些不一样了……但我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如今他杀得人不必本司少。”陆岱渊脸上浮现了一丝冷意。
“也只不过半月,朝廷如今谁敢与他唱反调,只是不知他何时会对我下手罢了。”
宋时微愣住了。
“你是说……”
“我是微儿的夫君,光是这一点,他就不可能不对我下手。只是时间问题,他如今拿我没办法罢了。”
宋时微不禁通体寒冷。
她很难相信顾观南如今如此残暴。
但想到今日他教训侍女的样子,她竟有几分相信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本司暂时他还难动,有本司在,他也万不可能让着朝堂改名换姓。”他安抚的吻了吻她的眼,隐去了眼底的几分凌厉。
第二日。
皇上又一次昏迷。
宋时微一早便紧急被皇后召去。
在她与柳潇洒二人均诊完脉后,宋时微瘫坐在床上。
“不是上次吃了解药脉象已经平稳!为什么,为什么!这几日是谁在照顾皇上。”
柳潇洒把她揽入怀中,轻叹了一口气。
皇上已是死脉,无力回天。
看她这幅样子,床榻之下的妃嫔皇子公主哭倒一片。
“都不许哭!皇上还在呢,都哭什么——”皇后忍住泪意严声呵斥。
宋时微瞥到顾观南的那一刻,他的眼底太过清冷似乎对此事并无太大感觉,只是睫毛上挂着的几滴泪还在以悲伤示人。
宋时微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再抬头看向顾观南的位置,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公元一一零二年。
申时。
皇帝驾崩。
一切都太过于猝不及防。
李公公公布遗召:八皇子立为新王,继承皇位。
宋时微浑浑噩噩的回到府中已经是深夜。
她拉着陆岱渊坐在床榻之上,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抱住她,轻柔的一下接一下的安抚着后背。
“我在呢,想哭便哭吧。”
因为他这一句话,崩了一整天的弦仿佛一下子断了。
她缩成一团的啜泣,越来越伤心,他将她紧紧抱住,宋时微再也绷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身为医者,却连自己的父皇都留不住。
正如十五年前,她失去了生母生父一般,那样猝不及防,连离别的机会也不留给她。
看着她心碎的模样,陆岱渊一阵阵揪心。
然而宋时微却并不知道陆岱渊此刻也多了几分担忧。
顾观南终究还是下手了,他最担心的事情比他预想的快了不少,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呢?
是自己。
看着怀中如此小只的宋时微……
不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她。
宋时微因为疲惫很快便睡着了,将她安顿好后,陆岱渊走出院子。
今夜无风,却无比寒冷。
“陆大人。”
陆岱渊回头,竟是顾观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