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秦书贤,跪请恩公赴死!”
这话说出口,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一个秦书贤!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秦书贤!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想到他居然敢这样对待他的救命恩人!
这简直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但转念一想,我却又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在一千年之后,现代时空的秦书贤,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我只是一开始,被那个年少青葱,装出一副温良恭俭让模样的“小秦”给骗了。
实际上,秦书贤一直是那个秦书贤。
小的时候是小狐狸,老的时候是老狐狸!
他的内心之中,只有他自己,再没有别人!
再深思一层,我更是后悔不迭!
当初我离开五代十国,居然将小侯爷交给这样一个人来托付,怪不得如今的定远被治理成这般,百姓们更是民不聊生的模样……
被秦书贤这奸贼辅佐出来的侯爷,还能会是什么仁君明主不成?
就在我脑海中思绪纷飞,心念电转的时候。
车厢内的纸人秦书贤,以及车厢外负荆请罪的秦书贤,一内一外,同时朝着我出手。
“罪人秦书贤,跪请恩公赴死!”
我闻声却是只有冷笑,沉声道:
“就凭现在的你,恐怕还没有杀掉我的本事!”
若是搁在千年之后,我兴许还会忌惮秦书贤三分。
因为那个时候的秦书贤已经获得了真龙之力,一身浩然正气,也已经练到了登峰造极。
可眼下的秦书贤只是“小秦”,微不足道。
身上没有真龙之力不说,这浩然正气也没有炼至巅峰。
以我身上的真龙之力,再加上董秀才的浩然正气,可以轻松将其压制,甚至反杀!
说话间我已经出手,腹腔内的真龙之力喷薄而出,发出亢然一声龙吟。
“亢——!”
然而便在此时,我却愕然发现,我这一道真龙之力,居然诡异的被禁锢在了这车厢之中,未能完全爆发出去。
甚至也没能上达天听,引来雷霆暴雨,降下天雷。
“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我出言询问,环视周围,我猛然察觉到了这马车的诡异之处。
怪不得!
怪不得秦书贤之前伪装成小侯爷,费尽心机,一定要把我骗上马车。
原来是这马车之中,暗藏玄机!
别看这马车车厢不大,也就四四方方,不过五六平米的模样。
但是这其中却蕴含着玄学术数,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甲,奇门八卦,在这小小的一方道场之中,大做文章,物尽其用,变幻无穷。
这小小的布局何等恐怖?
居然能够困得住我身上的千年真龙修为!
我忍不住冷哼一声,沉声说道:
“好哇,好你个秦书贤。”
“四十年不见,居然学会了这一手!”
“如此的布局,巧夺天工,便是我都未曾见过!”
“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秦书贤听我夸奖,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沾沾自喜的笑容。
他大概是觉得我此刻必死无疑,也不必和我藏着掖着,直接了当说道:
“也不怪恩公不曾听过这布局,这布局本就是不传之秘。”
“是小秦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前朝的风水前辈,因为投缘聊得来,这才偶然传给我的……”
“原本我答应那位前辈,绝对不向旁人透露这布局的名讳和玄机。”
“不过恩公既然问了,小秦就破例告诉恩公。”
“也算是报答恩公昔日对我的救命之恩,弥补今日我犯下的错误吧,哈哈哈……”
我听了这话,简直当场气笑了。
“好一个秦书贤啊!”
“我救了你一命,你反过来捅我一刀,这一来一回,你算是欠了我两条命。”
“如今只是告诉我一个玄门道术的布局,便算是扯平了?”
“天底下岂有你这么会做买卖的人?”
“便是那最奸的奸商,也比不过你!”
秦书贤被我揶揄一句,脸皮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不过他倒是脸皮够厚,假装没听见这句话,继续说道:
“咳咳……”
“言归正传。”
“恩公,这布局名曰「往生盒」,只需要三尺见方的空间,便可成功施展。”
“而且这布局只要布下,将猎物引入其中,那么便是必杀之局!”
“不管这猎物有通天的本事,多强的手腕,进入此局,便只能往生极乐,又因为这布局的范围也就只需一个盒子大小,因此得名——「往生盒」!”
听完秦书贤的解释,我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喘不上来。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到头来却要被他送去“往生极乐”!
更可恶的是,在他得手之后,居然还要贴脸嘲讽,当着我的面嘚瑟。
我当即无名怒火填满胸腔,沉声道:
“好啊。”
“那我今日便要看看,你这「往生盒」,到底能不能送我往生极乐!”
此言说罢,我再度运转浑身浩然正气,携裹着真龙之力一起,试图冲破这「往生盒」!
一时间强大的罡炁在「往生盒」这方寸之地内爆炸开来,瞬间将那纸扎的秦书贤炸成了粉末。
然而即便如此,这两道极强的罡炁还是完全无法冲破这「往生盒」,始终没能突破封锁。
站在马车之外的货真价实的秦书贤呵呵冷笑两声,朝着我故作怜悯似的说道:
“恩公,听小秦一句,别白费力气了。”
“即便你肩负真龙之力,以及练至化境的浩然正气,也万不可能从内部冲开「往生盒」。”
“这「往生盒」内部坚如磐石,毫无破绽,根本不可能打开。”
“唯有从外部才能打开。”
“看来今日,小秦是要送恩公上路了。”
此言说罢,秦书贤高举双手,对准马车,准备向我施加最后的绝杀。
然而听完了他这一番话,我却是忽然勾起嘴角,淡淡摇头道:
“小秦啊小秦……”
“虽然这次再见,你成长了四十岁……”
“但你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