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是秦书贤？”
听完程小二说的话，我整个人愣在原地，从头傻到脚。
我堂堂林麻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被程小二一句话，给干成秦书贤了？
这怕不是闹出了天大的误会？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灵机一动，低着头往脚下猩红色的血泊中望去。
猩红的血泊虽然肮脏恶心，透着一股腥味，但是却如同一面暗红色的镜子，光滑平整，恰好可以倒影出我的面容。
而在看到我自己面孔的瞬间，我整个人猛地一抽，险些两腿发软，坐倒在地。
只见那暗红色的镜面倒影之中，我哪里还是林麻子？
分明就是穿着一身古代装束，五十岁出头，长发飘飘，胡须飞扬的「白衣卿相」——秦书贤！
而且他这一身打扮，恰好就是那一日在人工湖畔，被我反杀之时穿的那一身。
我还真的成了秦书贤！
而且还是，被我亲手杀死后的秦书贤！
惊愕之下，我抬手指着自己的下巴，磕磕巴巴的低声道：
“秦书贤……”
“我竟然是秦书贤……”
“「白衣卿相」秦书贤……”
“可秦书贤不是已经死了吗？”
“程掌柜也死了……”
“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莫非是阴曹地府不成？”
这话还没说完，程小二看着我，苦笑一声道：
“当然，这里不是阴曹地府，还能是什么地方？”
“秦前辈，你自己是死是活，究竟是在阴间还是阳间，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还需要我来告诉你不成？”
听完这话，我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方才我和小侯爷李默闻一场恶战，两股真龙之力交汇在一起，不知道又触发了怎样的时空错乱，居然把我送到了阴曹地府之中，穿越到了已经死去的秦书贤的身上。
我成了秦书贤。
但这也并不意外，因为早先我便知道，参与「升维游戏」的九位玩家，彼此之间都会产生一些奇妙的交汇。
有时候是我穿越成别人，有时候则是别人穿越成我。
我穿越成秦书贤，这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从活人的身上，穿越到死人的身上，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不知道命运如此的安排，又有怎样的目的。
而在我沉默不语，思考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之时，程小二看着我问道：
“秦前辈，既然你也出现在这里，那么便意味着，你也知道那个秘密了？”
这话一出口，顿时说的我一愣。
「那个秘密」？
什么是「那个秘密」？
我不由得随口问道：
“那个秘密？那个秘密是哪个秘密？”
不料我这么一开口，程小二反而警惕起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微笑道：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
“那个秘密，指的不过是延城风水地宫之中的秘密罢了。”
可我却马上判断出来，她口中所说的秘密，绝不是延城风水地宫中的秘密。
因为首先，她说的是——“既然你也出现在这里，那么便意味着，你也知道那个秘密”。
我出现在这里，和我知道延城风水地宫中的秘密，有什么因果联系吗？
显然没有。
这个说法根本就不成立。
其次。
我现在的身份是秦书贤，是当初从延城风水地宫中的青铜棺材里走出的人。
程小二知道我的身份，也就意味着，我显然知道延城风水地宫里的秘密。
既然她明知道这一点，又何必多此一问？
再次。
她刚才显然是在试探我的反应，而在我表明并不知道那个秘密之后，她又明显改口，岔开话题。
综上所述，程小二口中所说的「那个秘密」，绝不是什么延城风水地宫中的秘密。
不过我也不担心她不告诉我，因为我的真正身份并不是秦书贤，而是林麻子。
还没等她再多说，我干脆对她表明身份，笑了笑，说道：
“程掌柜，说来蹊跷，也许你看我现在的样子的确是「飘门」白驹书院的秦书贤，但实际上，我却并不是他……”
程小二闻言一愣，愕然道：
“什么？”
“你不是秦书贤，那你是谁？”
我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我是你的老朋友、老搭档——林麻子啊！”
“你该知道，我之前曾经穿越到麻子大师的身上，而实际上，我与青铜棺材里躺着的那八个人，彼此之间都会发生穿越……”
“这一次，我便穿越到了秦书贤的身上。”
“所以我并不是秦书贤，而是林麻子。”
“程掌柜，太好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当初你不幸死在「万法雷劫符」的天雷霹雳之下时，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多惋惜……”
然而没等我这话说完，程小二却是哑然失笑道：
“秦前辈，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问出「那个秘密」，但你这诓骗的方法也太拙劣了吧？”
“你说你是林麻子？”
“你怎么不说你是秦始皇？”
我闻言简直是欲哭无泪！
早知如此，我本该一开始就表明身份的。
好死不死，偏偏让程小二先说出了一个秘密，现在我再表露身份，反倒让她觉得我并不是真正的林麻子，而是秦书贤为了骗取她的信任，在谎报身份。
我无奈的叹息道：
“程掌柜，这样好了。”
“我可以说出一件只有你和林麻子才知道的事情。”
“或者你可以随便考我一个只有林麻子才知道的问题，我马上就能给出答案。”
“这样你就能相信我是林麻子了吧？”
不料程小二依然摇头道：
“秦前辈，别白费力气了。”
“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又和麻子之间有着密切的羁绊。”
“我也不知道，你能通过什么方法窥探到麻子的记忆，甚至能够凭此通过我的考验……”
“但是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纠缠，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这话说完，程小二又拖起她那副腐朽的棺材，“吭哧吭哧”的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