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持剑进攻,九尾狐为我施法惑住邪兽。
兽界愿同我们结师徒之契,最初就是为了让不同的兽与人修相互补缺,到了后世却渐传成同灵根者增长修为。
九尾狐善于惑心,与善攻缺心眼的人族相习,即能强健自身更能在历练时相得益彰。
狼人善于速度和突击,与善于攻心缺武力的人族相习,能让它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前世,我不曾悟透这一点。
直到这一刻我才懂,为何过去师门无论其他宗门如何嘲笑,也始终坚持用如此多的资源换得两门之间那一张契纸。
相持相进,才是这一场师徒之间的意义。
狼人和宋明芸这两个自我到极点的人,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在我和九尾狐的步步紧逼下,邪兽被压得半步不能出秘境之地,狼人也在混战中被黑烟侵蚀得遍体鳞伤。
她恍惚几瞬,眼神落到我的身上:
“怎么可能呢?你一个小小的人修,怎么可能打得过它?”
“你要死,你一定要死,你不死,我哪来的机会再来?”
狼人伸手,抓住仅剩半口气的宋明芸往邪兽脚下一丢,又反身护住一节树枝逼它自爆。
我收了朝她运转的功法,微微一笑。
她眼睛骤然放大,手中的树枝变为邪兽尖锐的利爪。
直直插入她的胸口。
邪兽杀兽,会吸了她的兽魂当作食物强化修为,被食兽无缘轮回。
魂都没了更别说再来一次。
狼人死了,现今只剩下邪兽。
外面两界的助力下,我们重新把邪兽赶回封印之地。
可现今已再无如此之多的九尾狐,能惑住它的心神,让它乖乖再次被封印。
宗门的长老施法将我和九尾狐带出,解下腰间的储物袋丢给我们,转身便要同兽界的人同进秘境封死出口。
他们要以自己为代价,还天地的一片清宁。
九尾狐揉揉我的头,转身也要跟着进去,我拽住他的手问。
“师傅有没有想过不封印。”
他答:“可我们杀不掉他。”
我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能?”
我过去在花楼时也觉得逃不掉,偷望着宋明芸和我爹撒娇时也觉得舍弃不掉这份晚来的亲情,无数次在生死边境时也觉得逃不掉。
可若没有尝试,又何来今天。
“路,由我们握剑的手来决定。”
我和九尾狐相视一笑,如风般钻进仅剩一条缝的出口。
那一架打了整整三天,熟悉的面庞数次从我的眼前陨落,手始终紧握剑把,不言放弃。
银鞍照白马,一剑终斩佞臣头。
霞光西出,我们在无言中欢庆。
“救……救……”
角落里,宋明芸伸出手,磕着剩下的最后一颗丹药,带着期盼地望着我。
“姐姐救我……你不救我,爹……爹会不要你的……他们也会说你罔顾他人……他人性命!”
我回头,身侧的人瞬间低头,装出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你忘了?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更何况,那日宋相国不是同你说,再来招惹我,你也别叫那一声爹了吗?”
宋相国之女,无论真假,只要能争光者,就可以是他偏心的女儿。
我不屑于此。
可宋明芸在意。
她长哀一声,瞪着眼睛断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