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浪浪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掏出手机给秦严打电话,手机里却传来占线的忙音。
“呵!”她对着一直没有接通的手机屏幕冷嗤一声,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
秦严不过是随便开个玩笑,她却担心得坐立难安,身子往后靠着冰凉的墙壁换渐渐缓和了情绪,她才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翻开试卷,拿起笔开始学习。
秦严对她的影响明显要比她想象中要大许多,平时十二点前就能把所有科目的试卷全部刷一遍,现在快凌晨一点了,她还有大半张卷子没有刷完,被一道数学题给难住了。
她瞥了眼放在旁边的手机,今晚出奇的安静。
脑海里忽地又浮现出秦严那句话:“晚上不要关阳台上的窗户。”下意识地第一千次透过阳台上的窗户望向,空无一人的阳台。
突然有些不甘心这么被秦严耍了。
她拿起手机,往椅子背上一靠,水葱似的手指划开手机屏幕,点开微信界面,盯着秦严的微信头像,那是一个夜空下的背影,微信名只是一串省略号。
她盯着那串省略号一阵烦躁,抿了抿唇,编辑信息【你在干嘛】编辑完,她盯着信息看了几秒,秦严看见这条信息肯定会觉得她是在邀请他过来,想到这里她飞快地删除把才编辑好的信息删除。
她攥着手机,心里发闷正打算把手机丢去床上,眼不见心为静,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发消息的人并不是秦严,而是温青月。
【浪浪你睡了没?】
谢浪浪懒懒地回复【没呢。】
她虽然跟温青月和好了,但放学后温青月从来不会联系她,似乎无形中她们的朋友关系,仅限于学校,一离开学校就谁也不认识谁。
也不知道温青月今天抽了什么风,竟然主动给她发信息。
她等了会,温青月也没有再发信息过来,她索性懒得打理了。
她跟温青月的友情,就像是在板子上曾经钉了个钉子,那怕已经费心费力地将钉子拔出来了,但是板子上被钉子钉出的那个洞还在。
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她是,温青月也是。
手随意向后一扬,手机丢进身后打床上的被褥里,被褥很厚很软,手机丢进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在半空中抛出了个无奈又落寞的抛物线。
她拿起笔继续刷题,最后被一道附加题给难住了。
秦严那么厉害,他肯定会做这道题!
她拿起卷子跟笔,踞着拖鞋就往外面走,路过客厅的时候,瞥了眼爸妈紧闭的卧房门,估摸这么晚了应该已经睡了。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轻手轻脚地朝着大门口走去。
她走到大门口,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轻轻扭动,但因为夜深人静在扭开的瞬间发出“吧嗒!”清响还是显得格外刺耳。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爸妈的房门,发现还是关着的,才微微松了口气,用力打开门走出去,然后再将门轻轻合上。
廊道上的感应灯,感应到她的存在瞬间照亮了,把她的影子拉得又斜又长。
她站在秦严家门口,盯着枣红色大门的纹理,紧张地攥了攥手里的试卷,又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遍等下门打开看见秦严后的台词。
然后,她深呼吸,抬手去摁门铃。
刚开始她还有些紧张,但随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摁门铃,依然无人开门后,紧张变成了失望跟疑惑。
也不知道秦严是睡死了,没有听见门铃声,还是干脆就不在家。
只是这么晚了,秦严不在家又去哪儿了?
明天还要上学。
她掏出手机想要联系秦严,但还是没能拉下脸,刚才偷溜出来问秦严题目已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了,这会冷静下来,反而有些庆幸秦严没开门,不然依着秦严的自恋,肯定会觉得她问题是假,大半夜的想要见他是真。
光是这么想想,她都能脑补出秦严尾巴翘上天的傲娇模样,不能忍!
她调头就要回家,身后却响起了“啪嗒!”的开门声。
紧接着就是秦严慵懒好听的男声:“浪浪?”
谢浪浪身子一抖,用力攥了攥手里的卷子,扭身看向秦严,笑,笑容甜美:“?”
秦严嘴角微扬:“刚才不是你摁的门铃?”
谢浪浪晃了晃小脑袋,一脸懵逼:“没有啊,刚才有人摁你们家门铃么?”
秦严没有马上出声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谢浪浪。
门铃响起的时候,秦严正在上卫生间,但他们家的家电全部都是智能化的,他坐在马桶上,点开手机就看见谢浪浪站在门口摁门铃了。
虽然他不知道谢浪浪为什么突然否认,但既然谢浪浪不愿意承认,那他也配和谢浪浪演戏好了。
他俊眉微蹙,朝着电梯的方向望了眼,煞有其事地嘶了声:“奇怪了,刚才门铃一直响,怎么转眼就不见人了。”
不等谢浪浪说话,他又自说自话地道:“估计是那个摁错门铃了,发现后就走了吧。”
“嗯嗯!”谢浪浪脸连连点头:“很有可能。”
秦严看谢浪浪一副极力误导生怕被他看破的样子,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他诧异地打量了下谢浪浪身上的小兔子睡衣:“这么晚了,你穿着睡衣这是要出去还是从哪里才回来?”
谢浪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刚才听见外面门铃声一直响,就出来看看。”
“喔——!”秦严看了眼谢浪浪身后已经关上的家门,俊脸上又露出担忧的神情:“那你出门有没有带钥匙?”
谢浪浪:“!”扭头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家门,整个人都不好了,但隐隐又觉得那里不对劲。
秦严根本不给她细想的机会,笑着说:“要不从我家里阳台翻回你房间?”
秦严话音落下,就看见谢浪浪的小脸一沉,他挑眉问:“你应该没有关阳台上窗户吧?”
谢浪浪顿是有一种挖坑给自己跳的感觉。
“你这哭笑不得的表情,是没听我的话了?”秦严俊眉微蹙,一双漆黑的眸子微眯着盯过来。
那眼神带着几分严厉,又说不出的风流不羁,谢浪浪感觉被他看穿了所有心思,心跳“咚咚咚!”加快了几分。
她抿了下发干的唇瓣:“都这么晚了不关窗户不安全。”
秦严眉尾微挑:“你这是在怪我这么晚了都没有去找你么?”
“不是。”谢浪浪慌乱地挪开眼,目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那道被灯拉的又斜又长的身影上。
秦严人长得帅,就连影子看着都格外帅。
“那是什么?”
秦严高大倾长的身影忽地靠近,谢浪浪心里一紧,手腕就被秦严拉住了。
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握的谢浪浪整个人都跟着发烫,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下一秒却被秦严连带整个人都强行拉进他家里。
“你干嘛?”谢浪浪踉跄着被拉到玄关处,慌张地问。
“你喜欢站在门口说话?”
秦严淡淡瞥了她一眼,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深蓝色男士拖鞋,顺手扯了上面的商标,递过来:“我这里从来没有女人来过,只有男人的拖鞋,你将就着穿。”
真的没有吗?
那天早上,她明明看见谢淑瑶从这栋公寓里出来。
她脸色微冷:“不用了,时间见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头一转,就往大门外面走。
秦严皱了皱眉:“你这是怎么了?”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拖鞋,又看回谢浪浪问:“不喜欢穿这双拖鞋?”
“不是。”谢浪浪背对着他,身线紧绷。
秦严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是怎么了?”
谢浪浪想了想还是决定不一个人生闷气,那样太傻逼了。
她扭头,转身,面对面地看向秦严:“谢淑瑶呢?”
“你怎么突然提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