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准备,等明天婉箐来上课再说这个事的。
毕竟有当事人在场,当着众人揭发真相的过程才会变得更有趣不是吗?
可耐不住白倩一遍遍的催促,阮欣连人都被她推到正准备离开的余老师面前了。
余老师侧过头看见她俩,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婉箐怎么样了。”
“哦,她没事,已经包扎好了,在医务室休息。”阮欣慢吞吞的回道。
余老师闻言点了点头,提着包就准备走。
白倩见阮欣没有开口的意思,着急着上前一步拦住了余老师,“老师,舞鞋的事情,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余老师闻言停下了脚步,看向两人,“你们知道?”
白倩伸手捣了捣阮欣的腰窝,余老师疑惑的目光转向她。
“啊,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个份上,阮欣索性点头承认了,“放钉子的人我知道,不过……”
她眼珠转了转,笑着望向余老师,半真半假的说。
“虽然知道是谁,不过证据不是很充足,等晚上回去我再确定一下,明天去找您详细说吧。”
“阮欣!”一旁的白倩以为她临时反悔不愿意揭发婉箐了,急的直跳脚。
余老师淡淡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点头应了,“好,那就明天到我办公室来聊一下这件事情。”
“好的。”阮欣乖巧的应了一声,和白倩并肩站在门口。
余老师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逐渐远去了。
“安心啦。”
看白倩嘟着嘴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阮欣忍不安抚两句。
“我不会心软的。”
她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滴落的几片血痕,咬着字强调。
“那些想害我的人,我不会轻易放过的。”
“啊,那就好。”白倩听她这样说,方才拍了拍胸脯,“我真以为你反悔了。”
阮欣淡淡笑了笑,微扬起的嘴角让她仙气飘飘的五官看着都柔和了些。
白倩歪着头,有些羡慕的望着阮欣。
“你长得可真漂亮,我要是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
“好看不能当饭吃,专业水平过硬以后到哪儿都不愁没饭吃。”
阮欣拉过她的手,忍不住轻轻捏了下她圆润的脸蛋,有些莞尔地夸赞。
“况且,你这种萌呆呆的,其实才更受异性欢迎。”
“你就别安慰我了。”白倩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她欺骗到。
“快走吧,你这会儿要不要吃饭,现在去学生食堂的话,还能买到好吃的糖醋里脊。”
阮欣笑眯眯的看着她发出邀请。
说实话,她从小就是个狂吃不胖的体制,吃的多却饿得快,课上到一半她肚子就已经饿得不行了。
“可以呀。”白倩看着两人身上有些潮湿的衣服,想了想又问,“要不,先回宿舍冲个澡再去?”
“不行。”阮欣坚定摇头,“糖醋里脊很抢手的,去晚就没了。”
说完这话,她低头打量了一下两人刚练完舞一身黏腻的样子。
眼睛转了转,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打包回来,洗完澡以后你来我宿舍吃吧。”
“啊,可以吗?你不会介意吧?”白倩有些受宠若惊。
阮欣作为古典舞系鼎鼎大名的系花,是出了名的高冷。
一来她除了上课基本其余时间见不着人影,二来她一贯独来独往,除了偶尔会和婉箐说说话外,基本上不怎么搭理旁人。
高冷系花主动请人一起去食堂,还邀请别人进宿舍一起吃饭这种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当然可以。”阮欣明白白倩心里所想,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催促道,“快走快走。”
她前世高冷是假,但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却是真。
大学时候她又忙又穷,连打零工养活自己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哪有那个闲工夫去和同学培养友情。
如今,虽然生活的压力还在,但她的心态要变一变。
两人一道去了食堂,买好饭,阮欣拎回了宿舍,放下便洗澡去了。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洗去了一天的疲惫,前世弟弟去世的打击,直到现在还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驱散。
吹干头发,阮欣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姐。”
听筒里传来阮尉熟悉的声音。
她几乎是摒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跟他对话。
“小尉,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姐,医院有食堂,我刚过去吃完回来,你一会来看我的话,可千万别在带了。”
“知道了,糖醋里脊也不吃吗?”
“不吃,你自己吃,护士要带我去做复健,挂了。”
“哦,好。”
电话被挂断,阮欣抱着手机呆呆坐了一会儿。
她和阮尉的相处模式,与其它姐弟不同。
父母车祸去世后,姐弟两人相依为命,那是阮尉还小,她几乎是承担起了母亲的角色,在照顾弟弟。
阮尉上学时候成绩一直很好,当时她还一度担心,自己打零工根本没办法供养两个人。
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初中入学体检时传来噩耗,阮尉被查出心脏病。
这对于当时还在上学的阮欣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去干些什么,才能凑够弟弟昂贵的医药费。
原本性格温顺的阮尉,也是从得知自己的病情开始,脾气逐渐变得暴躁起来。
他拒绝交流,不愿意沟通,不再和自己的姐姐说任何心里话。
前世她累死累活拼命挣医药费,甚至一度打算辍学的时候,阮尉曾失踪过一次。
报警后街头巷尾的找了两天,她才在城边筒子楼的一个居民区找到他。
阮尉不想拖累姐姐,于是才11岁的孩子竟然选择离家出走,想要自生自灭。
阮欣劝了他很久,求他无论如何也不要离开自己,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后,阮尉才同意跟她回家。
弟弟虽然回到了身边,但医药费是一笔天文数字,她不能为了自己还不确定的将来,眼睁睁看着阮尉忍受病痛的折磨。
于是大学那一年,一向眼高于顶的阮欣,到招生办申请了助学贷款和贫困补助。
手续走了有半个月左右才批下来,开学前的一个星期,阮欣躲在房子里吃了一个星期的馒头咸菜。
在那之后的两年,她和弟弟住在父母留下的,唯一一套有些年代感的两室一厅里,生活条件一直没有得到改善。
直到大三那年,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人的资助。
姐弟俩的情况才好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