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卡刷过后,秦俞径直拐进了浴室。
一个澡刚沾了下水,就被人叫出来,他心里有些不爽。
打开浴霸,温水浇到头顶的时候,秦俞还在想,这些年秦言把秦氏家族的产业,管理的不怎么样嘛。
此等规格的星级酒店,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简直是匪夷所思。
在父亲管理的那些年,因为酒店自己的原因出现问题,让贵宾换房间这种错误,是不可能发生的。
秦俞正思索间,门外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
有人进来了?
他闭着眼冲了下粘腻在发间的泡沫,伸手捋下眼前的水,快速洗完拿浴巾把身上擦干了。
从浴室出来,秦俞看见自己的衣物整齐叠好放在了柜子里,侍应生已经走了。
随意擦了下头发,吹的半干,困意就已袭上心头。
他穿着拖鞋走到玄关转角,一抬头,就看见了不太平整床铺。
这酒店服务太差!
如果不是秦家自己开的,他现在已经换好衣服转头离开了。
秦俞拧着眉走到床边,鼻间依稀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花香,他转头扫视了一圈,视线定格在摆在床边的一束粉白色鲜花上。
透明的水晶瓶里插着一大把,花瓣上还有新鲜的水珠,明显是工作人员刚换过的。
他不喜鲜花,但也不过敏,秦俞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理会。
他抬脚走到床边,正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一扫,随即愣住了。
酒店的床很低,为求舒适,铺了一层又厚又蓬松的鸭毛被,鼓囊囊的,人一躺便会陷进去。
正因如此,他一开始进卧室的时候,居然没有第一眼就发现这床上的异常。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穿着松垮垮的浴袍,正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浴袍洁白的裙摆微微向上翻卷着,一双雪白笔直的腿,蜷曲在一起,裙摆边缘堪堪遮住那亮的发腻的腿根,叫一向不近女色的秦俞看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哪儿来的人?
谁放他床上的?
秦俞此刻困的要死,好好的晚觉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扰,让他心里的躁郁感不断放大。
他尝试着站在床边叫了两声,侧躺着的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死过去。
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秦俞走到玄关的电视柜前按响了服务呼叫。
反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等了几分钟,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
房间里那股子腻人的花香不知什么时候变浓郁了,黏腻的香味仿佛让偌大一个卧室的空气都跟着粘稠起来。
秦俞坐的远,感官上还要舒适一些,但这味道无孔不入的钻进躺在床上的阮欣口鼻之中,很快让她僵硬的四肢回暖了。
什么味?香水?未免也太浓烈了一些……
阮欣迷迷糊糊的用脸蹭了蹭身下柔软的垫子,轻吟一声,努力睁开眼。
她的视线像蒙了一层纱,在原本就偏暗的房间里,看东西更是影影绰绰。
四肢无力,手脚像被抽掉了神经,丧失了反应能力。
阮欣用尽浑身力气想要从软塌塌的床铺上爬起来,没曾想努力了半天,只是把原本就侧着的脑袋,稍微偏了一点。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身体磨蹭被褥发出了一点点声音。
浓郁的花香让阮欣觉得体内似乎有一簇燃起的火,从内而外烧的她口干舌燥,窝在被子里的身体条件反射性的绷紧了肌肉,她直觉不对劲,可此刻昏昏沉沉的脑袋却始终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
她好难受……
阮欣艰难的张了张嘴,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颤抖的指尖慢慢向前挪动,终于摸上了床的边沿。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整个人猛的朝前一窜,“嘭”的一声,掉在了房间地面厚实的毛毯上。
跌落的位置虽然不高,但对此刻的阮欣来说,足以把她仅有的一丝清明摔懵了。
毛毯上半软不硬的图案正抵在腰间,刺挠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
一道阴影投下,有人逆着光,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一双黑如点墨的眼,无动于衷的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阮欣倒在地上,不太清明的目光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停在她手边,一双隐藏在浴袍下摆中的长腿和穿着一次性拖鞋的脚。
她身子抖了抖,那股子奇异的燥热感直冲天灵盖。
顾不得许多,阮欣红着眼拼命伸手,紧紧握住了面前人的脚踝,同时,她艰难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来人。
“好难受,救我……”
这话说完,她已经迷迷糊糊的朝掌心那抹冰凉蹭过去,整个人无意识的一直在流泪。
被她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着不放手的人,在被那滑腻的小手摸到皮肤的那一刻,就抿唇发出了一声闷哼。
秦俞双眼同样发红,掩藏在浴袍下的身体起了异样。
他侧过头,伸手一把抓过窗台上插在水晶瓶里那束娇嫩欲滴的花,摒住呼吸,拿到眼前仔细看一眼,随即唇间溢出一声冷笑。
下一秒,他抓着手里的花一把扔向了卧室门外,接触过花枝的那只手瞬间开始发红,隐隐的刺痛顺着掌心一路蔓延到下腹,难受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双腿一软,撑着床沿半跪在了地上。
躺着的阮欣哼哼唧唧的凑了上来,秦俞一双桃花眼半睁半阖,任由这人黏糊的挨着他往怀里蹭。
喘了两口粗气,他伸出手,把瘫在地上化成一团水的人,揽进了怀里……
————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
阮欣浑身上下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双腿酸的动一下都疼。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窝在一个半裸美男的怀里。
两人手足相缠,姿态亲密,她的脸还贴在人家结实的胸肌上,触感极佳。
这种刺激的场景,在活了两世的阮欣梦里都没出现过。
她目瞪口呆的仰头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只觉晴天霹雳。
这是谁?抱着她的这位是谁?
似乎察觉她醒了,美男淡定的把头侧过来,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下敛,目不转睛的和她对视。
阮欣惊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对上秦俞那张熟悉的脸时,她满脑子都是。
我是谁?我在哪?我昨晚究竟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