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后果，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梁成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当即面色冷冽的摆了摆手，说道：“沈培艺。”
“臣在。”
“发布朕的旨意，广寒郡内的所有读书人，不应试者，一概按照作刻意弃考惩处。”
“遵旨！”
沈培艺躬身领旨。
这一道旨意下达。
现场的官员们无不心惊。
陛下此举，就是要将本地的书生一网打尽。
严格点来说，这是要大举清洗一下当地的文化风气了。
“陛下，臣以为，如此做法，恐怕会适得其反啊。”
一名中年男子说道：“士子们必然受慑于陛下的天威，纵然他们参考，却又都交个差分考卷，同样毫无意思。”
“朕不觉得。”
梁成说道：“朕不在乎他们能不能被朝廷选拔，朕在乎的是，他们还敢不敢继续弃考。”
“沈培艺，别愣着了，快点传旨吧。”
梁成有些不耐烦：“广寒郡的书生名录在你手中，事后你逐一处理。”
“是，微臣这就去办。”
沈培艺被梁成的态度震慑。
其他官员们也好不到哪去。
说到底，大秦皇帝还是狠！
屠刀在侧，量你们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
很快，郡府便发出了告示。
并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公示辖下的府县。
以及其他的四郡。
梁成此番来南方，不是寥寥几人来的。
他让内阁派遣了一些得力的官员。
那些人跟随的意义，就是随行督办。
此外有太岁军在南方各地进行监督。
所以，皇帝的诏书很快就传达各地。
这……
南方的士子们都不曾料想到皇帝居然会下达这样的旨意。
“昏君，绝对是昏君。”
南淮江安旁边，一座凉亭之内。
义愤填膺的书生们攥拳怒骂。
激动的跟寡妇骂街似的。
“皇上南巡，呸！”
“我倒以为他能拿出何等良策？”
“如今看来，还是北方人那种无赖且残暴的手段。”
“当真令人失望！”
说话之人名为杜永年，是永沧郡，江南学院的学士。
在学院内，文采堪称一流。
他曾考虑过皇帝南巡的一万种处理方案。
压根没料到，大秦皇帝竟然如此简单粗暴。
这简直不堪入目，毫无水准可言。
“是啊！”
“没想到，根本没想到，陛下居然那么莽夫。”
“真是滑天下之稽了。”
听着同伴的附和，杜永年又道：“皇上此番南巡，堪称大秦帝国成立以来首次。”
“以前我听闻皇上征伐西戎，镇压契丹，还觉得他文治武功，堪称明君霸主。”
“今日听闻他的处事风格，当真是寒碜。”
“没错。”
“如此做法，简直不是王者所为，倒像是乡野匹夫所为。”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我们淮南的事情，确实给朝廷带来很大的难处。”
“各位说的各有其理，可是我很好奇，既然你们认为陛下很没品，那眼下我们南方士子们该如何应对？”
“呃，这个！”
“这我们倒是没想过。”
一句反问，顿时让几人集体懵逼。
这个确实没想过。
该怎么应对呢？
光顾着生气了。
“皇上御令，这次是针对广寒郡内的全部文人。”
“我等到底该如何反制为好？”
又是一个询问。
所有人的神色彻底紧张。
皇上为刀殂，我等为鱼肉啊。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
到底该如何是好？
“若是我等继续坚持下去，那毫无意义。”
“比如我，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的儿子呢？我的孙子呢？”
“他们都受影响。”
“如此后果，我真的是担不起。”
“再者，即便朝廷剥削我等，可是我们中榜之后，还是官。”
“无论什么时候，官跟民就是不一样。”
“我等不该继续执拗了。”
“否则的话，错过这次机会，将会抱憾终身。”
这一番话。
引起了不少的同理心。
不少人垂头沉默。
“说白了，皇上这招，就是要从心理上击败我们！”
杜永年咬牙切齿的说道：“谁的心理防线率先崩溃，谁就是输家。”
“我建议，我等坚持到底，首届恩科，只要我等齐心协力，朝廷岂能独善其身？”
杜永年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得低迷。
显然，他本人的自信心都严重不足了。
大秦皇帝，杀伐果断。
他们都清楚。
如果一起齐心协力的抗议是希望当官之后过的更好的话。
那么他们强硬到底的结果。
可能导致他们包括子孙后代都过的越来越差。
这是人性无法博弈的根本问题。
子孙三代彻底沦为最低级的屁民。
如果说前朝的炎煌帝的话，可能仅仅是吓唬他们。
可这位秦皇帝，非同小可啊！
江岸凉亭之下。
所有人集体沉默。
到底怎么搞？
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案。
这仅仅只是一个缩影。
实际上，平静的永沧城已经人心惶惶了。
如今的南方五郡，早已不是之前湘王在的时候了。
那时候各郡之间的消息相对闭塞。
但是现在，各地政令通达，几乎被秦倌全面覆盖。
但凡一点风吹草动。
就是天下皆知。
这么大的消息。
震慑了每个人的内心。
就算有胆大的想要团结起来。
那些人也未必会无脑听他们的。
现在，事态的站位权。
完全归属书生们这边。
怎么办？
跟子孙三代对抗到底？
继续跟朝廷对着干？
做这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这些人，心态都炸了。
根本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考虑。
第二天一大早。
广寒郡的报倌就刊登了一份刻意弃考者的名单。
有太岁军在街头巷尾收集情报。
因此这批人之中没有一个是清白之身。
都是平常哇哇叫的最欢的。
如今上了榜，朝廷对他们也就没有丝毫情面可言了。
仅是永沧城的愣头青就有五十六个人。
这足够震慑其他人了吧？
不够的话！
梁成又追加了一条惩治方案。
除了子孙三代遭殃，五族都跟着遭殃。
如此一来！
一个家族内部，只要有一个愣头青。
整个家族都得跟着受害。
此等杀器一出！
民间哀鸿遍野。
不过他们也只能蜷缩在家里骂骂咧咧。
第三天！
报倌刊登了头条。
标题就是《别跟朕较真，否则你啥也不是》。
如此醒目，如此刺骨，如此透彻的告诉人。
朕即天下。
现在。
很多顽固的家伙都彻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