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看什么?“看那个丑八怪吗?”
官锦用牙齿将骨头上的肉剃得干干净净,“话不能这么说,这个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无论哪个女人打扮起来都是美美的,听说那阮小姐脸上有块胎记对不对?好说,今日我欠你一个人情,改日我帮她治脸,再给她好好捯饬捯饬,就可以还你一个貌美如花的新娘了。”
“……”他怎么觉得她的话那么不靠谱呢?
太子并不愿提起那个丑女人,岔开话题,“对了,我方才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嗯。”官锦的注意力全部在食物上,“你说。”
“那个跑掉的凶手手背上有一块刀疤。”
“什么样子的刀疤?”官锦来了兴趣。
“我没看太仔细,也许不是刀疤,是烙印。”
“烙印?”
“夜殿下的所有暗卫手背上都有一块‘回’字形的烙印。
官锦包了一嘴的肉,“按你的说法,伤害玉致的人是夜殿下的暗卫?”
太子点点头,“很有可能,但我不确定,当时忙着去追那个逃跑的暗卫,并没有来得及注意死掉的那个暗卫的手。”
官锦从另一个角度提出疑问,“从我听闻这个夜殿下起,就觉得他是一个神秘高人,可他的手下未免太无用了吧?”
“什么意思?”太子没听懂。
“两个暗卫连太子都打不过,还有一个当场牺牲了,这样的暗卫有可能是夜殿下的人吗?”
太子气道,“你怀疑我的能力?”
“那倒不是。”官锦相信太子有几分能力,武功也不错,但她太了解那种亡命之徒了,求胜心特别强,格斗杀人的凶残也非太子这种常规军所能抵挡,“还有一个疑问,夜殿下的目的是什么?”
这点太子倒是一早就想到了,“挑衅慕殊九。”
官锦挑眉。
太子解释,“这些年,慕殊九一直跟夜殿下争斗不休,夜殿下早就对他恨得牙痒痒了,对付慕殊九也是情理之中。”
官锦则不这么认为,“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冒充夜殿下的人,嫁祸于他,一是可以激化彼此双方的矛盾,二是可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若不是那暗卫执意毁了新娘的生育功能,她也许真不会怀疑到皇上头上。
此事,若要皇上认,怕是不可能。
她得想想法子。
太子自然知晓官锦口中那个嫁祸夜殿下的人是谁,不过他并没有表示认可,虽然她说的不无道理,但在没有十足证据的情况下,他不能对那人随意揣测,“快吃,蛋羹都快凉了。”
官锦毫不客气地端起碗就喝,喝完才想起,“你不饿吗?”
太子看着她,一脸满足,“不饿。”
官锦搁下碗,“吃饱喝足,我要走了,接下来调查的方向就是夜殿下。”说罢起身欲离开。
太子心急,一把拉住她,“你可千万别去找夜殿下!”
“为何?”
“那人心机太重,手段阴毒,不是你能应付的!”
官锦很识相地说,“我不去找他。”她去地下城逛逛总没事吧?
太子没想到官锦如此乖,有些不敢置信,“当真?”
官锦点头,“当真呀,再说了,人家夜殿下岂是我想见就给见的?”又不是橱窗里的商品。
“行。”太子只要她不冲动就好,“我送你回去。”
想到她要回九王府,心里就闷得慌。
官锦也不客气,“送我到朱雀门就可以了,我还想去逛逛街市。”
“行。”
太子亲自送官锦出宫。
驾车的小贵子实在很费解,“殿下,我们又出宫么?”他实在不懂自家主子怎么才回宫又要出去?
“不可以吗?”太子没好气地问。
“当然可以,您说了算。”小贵子忙噤声。
马车驶出了朱雀门,直奔药铺而去。
官锦方才想起点翠娘的病,有些药材可以提前买好,免得回头还要再跑一趟,于是她悄悄告诉太子了,太子便亲自着手去办。
太子把小贵子支开,让他守在大门外,然后自己陪同官锦一起进了药铺。
官锦从头到尾都穿着隐身袍,避免被人看到她和太子走在一块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太子按她的指示买好药,然后拎回马车。
一路上都在小声跟身边人说话。
小贵子看到自家主子一直在跟空气说话,颇为惊悚,难道主子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么?
想想也是,这一个月来对太子来说打击太大了!
太子的人基本上都落马了,想要再重新扶持新的势力又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何况,也需要大把时间,太子为上次的冲动行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唯一得以保住的只有皇后这一支势力,庞大的宋氏家族,即使是皇上也难以轻易动摇其根基。
马车停在‘盘丝洞’门口,秦官锦拿起那包药,然后小声对太子道,“今日谢谢你了,算我欠你的。”说罢便要掀帘而出,太子连忙抢先一步。
官锦才反应过来,小贵子还在外头呢,差点露馅了。
太子先下了马车,官锦紧跟其后。
仰头看到‘盘丝洞’三个字。
太子有些啼笑皆非,“好奇怪的名字,什么意思?”
“……”秦官锦已经不想解释,她决定什么时候让人在旁边刻上注解。
“官锦……”他舍不得她走。
“叫皇嫂。”没大没小的家伙。
“休想!”太子才不会妥协,她现在不是他的,等他将来做了皇帝,她还会是他的!
什么道德伦理在他眼中都是狗屎,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不叫便不叫吧,“我进去了,贤侄再见。”
“……”太子。
气炸!
小贵子远远看着太子一个人自言自语又手舞足蹈的样子,心中直发愁,看来他家主子病得不轻,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告诉皇后娘娘?
秦官锦已经进了大门,太子还站在原处痴望。
官锦回到主院,点翠正在张罗着熬药,浓浓的中药味传入官锦的鼻端,她微微蹙眉,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