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匆匆一眼，袁不悔还是瞥见了马背上坐着两人，一大一小。
“放开我！”那个声音很似空空。
袁不悔心头一跳，他曾听说夜殿下有个爱驹叫‘闪电’，速度极快，是一匹千里神驹，目测方才那匹马的速度恐怕不比神驹差，袁不悔抢过就近的马追了出去。
地下城虽然只是一个城，可却远比旁人以为的大，袁不悔远远追过去，很快便出了城门，往郊外而去，这里的郊外也属于地下城。
尽管隔得远，出了城门，周围变得空旷，马蹄声便显得尤为突出。
前面马背上的男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空马，眉峰微挑，似是有些诧异，他唇角掀动，居然放慢了速度，似乎在等对方。
袁不悔心头惊疑不定，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眼看着胯下的马就要超过他们，袁不悔缓缓收住缰绳，让马儿徐徐放慢速度，然后围着他们大转。
马背上的男人低头轻抚了下马头，声音低沉略哑，“闪电，你的仰慕者都跟到这边来了。”
那白马打了个响鼻，一副很不屑的模样。
倒是坐在前头的空空忍不住地朝马背上看去，难道师父来了？
不可能，那女人的身体怎么能骑马？
空空刚刚燃起一丝希翼的眸中瞬间又湮灭了下去。
这时，马背上的男人抬起头，袁不悔不确定他是不是夜殿下，但这个男人长得真是俊美，他有一双特别勾魂摄魄的眼睛，眼睛不大，很狭长，眼角微微上勾，不看人的时候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当他抬眼看人的时候就仿佛有跟钩子轻轻勾住你的心。
而此时这个男人正将空空抓抱住胸前，似乎怕他逃跑，他的单臂紧拥住空空，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身下的马，“闪电不喜欢这个小娘子么？”
闪电不屑的甩脑袋。
“嫌它长得丑？”
“嫌它太胖？”
“嫌它太主动了？”
“我也不喜欢主动的。”他似乎在跟闪电对话，可扣着空空的手却轻佻地托住他的下巴抬高，逼迫他看着自己，唇角勾起似笑非笑，漂亮的丹凤眼勾住怀中的小人儿，“我就喜欢恨不得食我肉、啃我骨、喝我血的小可怜虫，千方百计想摆脱我却一次次乖乖回到我身边来的可怜虫。”
空空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若不是他被点住了穴位，定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作为‘志同道合’者，袁不悔几乎立刻可以确定面前人就是夜殿下，而且他与空空的关系绝非仇人那么简单。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至少，秦官锦不用担心空空的安全。
传说中的夜殿下凶恶如鬼煞，何尝对谁如何温柔过？
夜殿下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他又低下头跟闪电说话，“确定不喜欢么？”
闪电哧哧的喷气。
“不喜欢就不帮你留着了。”
袁不悔还未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仿若照亮了天地，刺得他眼睛睁不开，然后便赶紧身子向下坠去，他连忙一个敏捷的翻身，自柔软的草地上滚过，再抬头看去时，方才坐的那匹马已经四分五裂了，鲜血喷溅出来！
袁不悔蹙眉，尽管他一向对自己的眼力引以为豪，但是方才他真的没看到夜殿下是如何动手的，他的身手……太快了！
袁不悔暗暗心惊。
尽管落地的声音很轻，可耳力过人的两人都注意到地面上的动静，夜殿下下意识地朝发声处看去，空空心头一紧，知道夜殿下是有所怀疑，难道师父真的来了？
那女人不要命吗？
可不能让这个魔鬼发现了师父！
几乎是下意识的，空空开口，“我们走吧。”
夜殿下挑眉，这是空空第一次改口配合他，之前不是骂他就是打他，虽然不痛不痒，但是他不喜欢空空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他喜欢他现在这样瞳仁黑漆漆地望着自己的模样，真是可爱。
“好，我们走。”其他事暂时顾不上。
直到闪电背着二人走远，袁不悔才从地上爬起身，目光紧盯着他们的背影，那个方向似乎有座山，可能是去山上，也可能在偏僻的地方有个世外桃源或者富商的农庄。
一切皆有可能。
袁不悔如果凭借脚程的话肯定是追不上的，何况夜殿下这人太敏感了，方才他分明都没制造出什么动静来，却还是引起了他的警觉。
这个人太难接近了！
秦官锦等到暮色降临才等来了袁不悔，她探头看向他的身后，没看到空空的身影，不由追问，“空空呢？你没找到他？”
袁不悔一副老父亲语重心长的模样，“小锦，孩子不小了，该学着放手了。”
“……”他在说什么？
袁不悔见秦官锦一脸懵逼，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该怎么跟你说呢？”
官锦眼巴巴地望着他，“你说说看。”
“据我观察……”袁不悔斟词酌句，“夜殿下对空空很好。”
“好？”
秦官锦陷入沉思，她记得空空曾经说过夜殿下对他是好的，可是，“夜殿下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袁不悔毫不担心，“那就让他留在夜殿下身边伺机报仇，不是一举两得？”
“……”官锦着急，“空空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报仇！”
“小锦。”袁不悔看着她，语重心长道，“要报仇方法很多，不一定武力取胜。”
秦官锦看袁不悔态度释怀，一副你放一百个字的模样，越发不解，“你到底都看到了点什么？既然看到空空了，为何不把他带回来？”
“他又不是一个人。”袁不悔翻了个白眼，“夜殿下一直跟他在一起，我怎么带回来？而且夜殿下武功很高，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你呢？”
袁不悔想了又想，“没把握。”
官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莫怪空空说谁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杀夜殿下。”
袁不悔，“夜殿下特别谨慎，旁人不用说杀他了，怕是靠近他三尺距离都不可能。”依目前的情况看，“除了空空，想要杀夜殿下确实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