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傲慢,“早。”手中的托盘‘不小心’滑落,她故作吃惊地叫了一声,“好险!差点弄脏我的新鞋!”
膳食摔了一地,洒得到处都是。
“妙春,打扫干净,我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回头再来看秀儿妹妹。”说罢,转身潇洒而去。
妙春紧紧攥着拳头,盯着二夫人离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
回到房内,看到躺在床上的三房,妙春气骂道,“你便如此怕她么?”
三房不吭声,方才外面的动静她都听到了,不过是小小的反抗了一下,夫人便来示威了。
如果这次不成功,她不敢想象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恐怕死都是最轻的,夫人一定会想出各种法子折磨她!
三房也不打算跟妙春商量,她女儿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借大小姐这把刀去杀了夫人!
只是大小姐这把刀杀完夫人后,真的会放过她吗?
用完午膳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小憩,丞相府内一片祥和,就像这个帝都一般,浮华繁荣的只是表面,内里藏着没人看到的暗黑,蛰伏、发酵、膨胀、蓄势待发。
百合很快带回了消息,大小姐今晨去了‘来福客栈’。
那是老道长住的客栈,看来老道长已经落入秦官锦之手,而且在那个女人的逼供下肯定招了什么,否则秦官锦不可能一回来就直奔三房那里,而这二人必定也谈妥了什么,要不然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三房不可能避而不见。
事情大不妙!
二夫人几乎立刻意识到危机!
此刻必须做出决策性的选择。
没有太多的犹豫,二夫人决定去找秦相坦白三房所有的罪行,牺牲一个三房不算什么,大不了将四房再培养起来!
二夫人翻出几封保存得宜的信件,算着时辰,等秦相小憩醒了立马交给他,揭露妙春的真实身份。
掐着点,二夫人揣着信匆匆往老爷的书房赶去。
可却扑了个空。
她心头一颤。
这时守门的仆人走过来行礼,“夫人,刚刚大小姐过来请走老爷,大小姐还让我在这儿等着您,说一旦见了您,请你也走一趟‘牡丹苑’。”
二夫人惊惧,这个秦官锦居然事事都算到她前头去了!
如此被动的局势,令一向习惯掌控全局的二夫人非常不安。
二夫人刚刚走到‘牡丹苑’的门口,便被一少年拦住。
他个头不高,才到自己下巴而已,可那藐视一切的气场却很强大。
二夫人听说秦官锦从外面捡回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个?
“让开。”二夫人根本不把一个小屁孩放在眼里。
空空抬头看她,那眸光冷漠冰寒,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该拥有的。
这就是个小狼崽!
二夫人皱眉,“没教养的野孩子!滚开!”
空空也不废话,朝她摊开一只手。
“什么意思?”二夫人不解,“你是哑巴吗?不会说话?”
“东西交出来。”空空终于开口了。
秦官锦早猜到二夫人不可能没有三房的罪证,否则凭红口白牙如何定人死罪?
于是便有了空空劫道的一幕。
只是空空不明白他师父为何要如此麻烦?
能动手的时候何必唧唧歪歪?
二夫人下意识地护住怀里的东西,难道秦官锦知道自己有信件?
不可能!
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空空的眸光微微一动,随即身形瞬间移动。
二夫人只觉一阵风自耳畔掠过,少年便不见了。
“简直莫名其妙!”二夫人低骂一句,“怎么什么人都往府里领?当丞相府是什么地方?难民收容所吗?”边骂着边走进大门。
大门紧闭,屋内很安静,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二夫人奇怪,秦官锦不是给她留话了吗?不可能不在。
奇妙,怎么院中就一个小屁孩?丫鬟呢?
她试探性地推了推大门,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稍稍用力,门‘吱呀’一声敞开,不知为何,她的不安在加剧。
就在此时,玉致走了出来,看到她,面带微笑,“二夫人来了,大小姐在里面等你。”
二夫人谨慎地问,“官锦找我何事?”
玉致维持着面上的笑容,“二夫人见到大小姐便知,请吧。”
二夫人往里面走去,玉致在其身后掩上门。
走至客厅,二夫人心头暗惊,怎么这么多人?
大家都回头看向她,秦相,三房、四房、五房、老夫人、青瓷,最后是秦官锦。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这儿?而且他们那是什么眼神?仿佛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特别是秦相的目光,为什么好似要吃了她一般?
二夫人本能地往后退,却撞到一个人身上。
她惊悚地低叫了一声。
“二夫人。”是玉致。
“你吓死我了!”二夫人骂道,“站在我后面干嘛?”
玉致嘴角含笑,“二夫人请中间坐。”
中间单独空出一个位置,似乎专门为她而留,二夫人越发觉得不对劲,浑身都不对劲,“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老夫人猛地站起身,似要发作,却被青瓷一把拉住,“老夫人,莫要动气,仔细身子。”
老夫人气得哧哧喘气,“怎能不气?”她颤抖的指着二夫人,脸憋得通红,似乎想破口大骂,但她良好的教养却又不允许她那么做,“你……是不是你这个毒妇害死我女儿的?”
这下二夫人知道怎么回事了,目光精准地在人群中寻到三房,锋利无比的眼神剐过她的脸,到了此时,二夫人反而冷静下来,“是秀儿妹妹说的吧?”
三房低着头,双手紧紧交握,身子微微颤抖,她对二夫人长年来的恐惧不是一下子能消除的。
老夫人怒斥,“你不用管是谁说的!我就问你是不是?”
这么多天以来,老夫人从来都视她为无物,直到此时此刻,她的眼里终于看到自己了,真是讽刺啊,她好想大声说,就是我害死的!谁让你生了个那么蠢的女儿!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承认,不但不能承认,还得将脏水泼出去,“老夫人,你恐怕误会了,大夫人是死于难产,这个恐怕赖不到我吧?”没证据的事说了也是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