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了大约有十来分钟，两人来到良人足道店门口，一前一后朝里走去。
“欢迎光临良人足道……”站在门内两侧的身着蓝底碎花小褂儿的女服务员见有客人来，拉开玻璃门，齐声喊道。
走在前面的陈天明就当没听见似的，径直走了进去。
跟着身后的孔胜利则左右看了看服务员，朝她们笑了笑。
“先生，请问几位？”一个腰里别着对讲机的领班儿迎了上来。
“两位！”陈天名答道，同时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大堂。
良子足道是全国连锁性质的足疗店，店内装饰除了规模大小差别之外，其他元素几乎都是统一风格的。
“你们这个良子足道是真连锁吧？”陈天明故意问道。
“当然是真的。先生，如假包换！”女领班儿笑道。
陈天明又用审视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大堂，缓慢地点了点头。
“先生，你们点个什么服务？”
“来个商务足道吧！”陈天明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
“好的，先生！”领班应了一声儿，然后开始推销，“我们有几个性价比比较合适的套餐，要不要看一看？”
“你介绍介绍吧！”
“先生，请跟我来，这边有价目表，”
女领班儿做了一个引导手势，将二人带至吧台处，指着墙上的价目表，说道，
“我们有A、B、C、D四个套餐，都很实惠。”
陈天明抬头看了看，想了想口袋里的两张优惠券，就说道：“那就来个A套餐吧。”
“好嘞！A套餐是商务足道加中医保健，一共服务90分钟，非常划算！”领班儿见推销成功，一脸笑容，然后拿起对讲机，说道，“古都厅，A套餐，贵宾两位……”
紧接着，站在楼梯口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做出一个引导手势，微笑道：“两位先生，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服务员来到二楼的“古都厅”，陈天明发现这是一个两人包间，里边放置了两个足疗躺椅，中间放着一个小茶几。
“先生，请稍等。”说完，引导员就转身离开了。
“陈天明，你这么轻车熟路，还说自己不常来。”引导员一走，孔胜利就白了自己老同学一眼。
“来这种场合就得装得跟常客似的，要不他们会坑你！不过，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这个店很正规，不存在这种情况，你就放心吧。”说着，陈天明就在靠近门口位置上的那张躺椅上坐了下来，“我坐这个，你坐里边那个。”
“是不是门口的位置逃跑时跑得快？”孔胜利边说边走到里边那张躺椅上坐了下来。
“我靠！要不咱俩换过来？”
陈天明话音未落，只见门口走进了两个看上去有40多岁的中年妇女，各端着一个木质足浴盆，进屋后，两人啥都没说，自顾自把木盆放在椅子跟前，然后转身离开。
两人一走，孔胜利惊奇地问道：“不会是她俩给咱们做吧？”
“你是不是等不及了？这两个大姐是后勤保障人员，技师们都是年轻姑娘，你稍安勿躁。”
说完，陈天明就把鞋袜脱掉，把脚放到了足浴盆中。
孔胜利照着样子，也脱去鞋袜，把脚放入盆中。
过了十来分钟，包间门被推开，走进两个年轻的女技师，其中一个站到陈天明面前大声道：“先生，您好，18号技师可否为您服务？”
陈天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另外一个站在孔胜利跟前同样说道：“先生，您好，31号技师可否为您服务？”
孔胜利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可以！”
两个技师开始工作后，陈天明时不时地向18号技师请教足底的穴位对应的器官。
孔胜利则问人家技师老家是哪里的？工作辛不辛苦？收入怎么样？
当听到技师的月收入比自己高时，他转头看向陈天明，说道：
“唉……早知道捏脚这么赚钱，我就不考大学了！”
陈天明没有理会。
31号技师觉得气氛有限尴尬，就接过话儿去，说道：“我们这个活儿干时间长了，手指关节会受不了，吃的是青春饭，还是你们大学生好，有文化有知识，工作稳定。”
“可是赚钱少呀，你一个月赚的顶我两月工资了，”
“你们当白领的多好呀！我们捏脚的，被人看不起。”
孔胜林一声感叹：“你是对着客人的脚，我是对着老板的电脑，归根结底是一码事儿……”
……
所有服务项目完成后，技师们离开包间，孔胜利意犹未尽地道：“你别说，这技师手法还真不错，双脚立马感觉轻快了，确实是挺舒坦。”
“那是肯定的，足部被誉为人体的第二心脏。”
“还有这说法儿？”
“当然有了。你以后再来捏脚别老是追着人家技师问老家是哪里，赚钱多少，你得问问人家如何养生，脚底穴位跟人体内脏是一一对应的，趁着这个机会，咱们要跟人家技师学习点专业知识。”
“我说，陈天明，你怎么总是一套一套的？”孔胜利边说边把店里赠送的新袜子穿在脚上。
“我有吗？”陈天明也开始穿袜子穿鞋。
“太有了！你们跑业务的个个嘴皮子溜……”
……
第二天上午，陈天明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中原石油化工工程设计院。
在孔胜利的介绍下，他见到了设计中心主任肖春刚。
寒暄客套完，孔胜利以手头正有工作为由离开了肖春刚的办公室。
下属离开后，肖春刚开口问道：“陈经理，你跟小孔是同学？”
“对，高中同学！”陈天明坦诚道。
“听小孔说你以前干过打击盗版软件的工作？”
“是的！肖主任！我们公司全称叫中国宇航科技集团齐州齐大华泰软件有限公司，”陈天明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本公司宣传册，双手递给肖春刚，“公司主要从事三维CAD等工业软件研发，在此之前我们公司曾经代理过德国东门子的NY软件，我曾经协助德国东门子公司的法务人员进行过打击盗版工作。”
见肖春刚接过宣传册，他又说道：“我听孔胜利说，你们被美国英图盯上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呀！我们使用盗版软件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发来了律师函，要求我们购买他们的正版软件，否则就要起诉我们。”
“哦……已经到了发律师函的阶段了。”
“是的！公司领导很担心打官司，可是购买正版软件又很贵，得支出一大笔钱。”
“像你们这种规模的企业，一旦被盯上，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般来说，一开始，他们会先吓唬你们，如果吓不到、唬不住，接下来就会发律师函，要求你们按他们说的套数和价格购买，并且不能讨价还价。”
“是这样的！我们收到律师函之后，咨询了法律顾问，律师说先晾一下他们再说。”
“嗯！一般都这样，这个阶段，你们要是太主动，反而会更被动。”
“按照你的经验，你估计对方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措施？”肖春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