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倩指甲里的皮肤组织当然不是我的。
案件进行到这里，似乎又进入了迷途。
我的心情很低落，季然一直将我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我。
梁畅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忽然，他盯着季然放在我肩上的手，冷冷说道：「季先生，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微微一愣，也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季然穿着一件长袖白衬衫，不知什么时候，袖口向上缩了一截，露出他精壮的手臂，手臂上赫然是一条鲜红的抓伤。
他神情自然地放开了手，看向梁畅：「今天回家时，在街上看见了一只流浪猫，我想逗它，却不小心被抓伤了，有问题吗？」
梁畅冷笑：「季先生觉得我很好糊弄吗？这伤口是猫抓伤的，还是人抓伤的，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我紧张地盯着季然，却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翳。
我一下就愣住了。
凶手绝对不可能是季然。
不对……
季然从来不喷香水，可他到我家时，身上却有一股浓浓的香味，难道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还有陈倩家的钥匙，我平时都是好好放在包包外侧的，可今天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最后是在内层找到的。
如果是季然……他完全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拿走陈倩家的钥匙，在行凶后放回我的包里。
季然一直都不太喜欢陈倩，我们第一次饭局后，他就在私底下对我说，让我离陈倩远一点。
闺蜜和男友，好像就是天生敌对的两个物种，可是季然根本就没有理由要杀了陈倩。
这时，那个警员又走了进来，对梁畅低声说了句什么。
我听得不是很真切，只隐约听见什么「微信」、「照片」。
梁畅的表情立刻就变了，锐利的视线直直看向季然：「季先生，恐怕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季然从容地站了起来，我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不住地摇头。
他摸了摸我的头，一如往日地温柔说道：「没关系，年年别怕，等我回来。」
我看见季然走向梁畅，脑海里回想着他对我说过的话。
「年年，别怕。」
「年年，有我在。」
「年年，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我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经过鉴定，陈倩指甲里的皮肤碎屑，就是季然的。
梁畅神情复杂地看着季然：「你是怎么杀害陈倩的？」
季然低声笑了：「梁警官为什么这么笃定，是我杀了她？」
「你想给姜年年报仇。你知道了陈倩对姜年年做过的恶，所以杀了陈倩为她出气。」梁畅冷静地分析着。
「听起来很有趣，不过，你有证据吗？」
「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陈倩的手机，但我们通过她房间里的电脑，调取了你和陈倩的聊天记录。」梁畅胜券在握地扬起了眉毛。
季然静默许久，微微抬起眼眸，没有说话，漠然地注视着梁畅。
梁畅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
下一刻，却听见他说：「梁警官，我知道你，你曾经也做过伤害年年的事，不是吗？」
笑意僵在了脸上，梁畅收回目光，像是在心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倩发给我的那些东西，也发给过你，但你做出了和我不一样的选择。」季然似嘲非嘲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是单独问讯的时间，我看着他们离开前投来复杂的目光，陷入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