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江国龙叹口气摇了摇头，饭也不想吃了。
这些天在医院吃不好也睡不好，心知肚明家里没有钱做手术，算是多撑几天是几天，滋味特别不好受。
看着江国龙这样，江落雪也难受，忙安慰道：“爸，我升职了，现在能挣的多一点，很快就能给你做手术了。”
“哎。”江国龙点点头，这才感觉脸色稍微好转一点。
叶风把水打回来的时候，江国龙刚吃完饭，他让江落雪先去走廊等上一会，自己帮着江国龙方便了一下，又给他换上了带来的干净衣服。
倒尿盆回来的时候，江落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叶风面前，半晌纠结道：“辛苦你了，你给爸照顾的这么细致，我妈她却还……”
王慧对叶风的态度几乎让江落雪都看不下去，可王慧性子固执，谁也劝不动，江落雪几次三番地劝说也依然没有效果。
叶风笑了：“我不是说过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吗，这是你爸妈，也是我爸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又让江落雪想起卖肉小贩叫的“哥”和“嫂子”，脸慢慢有些发烫，声音极低地说了声“谢谢”。
正巧这时候，走廊一头走过来个医生，走路的姿势骄傲自负，白大褂甩的几乎飞起来，神采飞扬地叫了一声。
“落雪！”
来人正是张瑞。
自从上次在路上碰到他，他跟叶风作对，而且最后还什么忙也没帮上，江落雪对他几乎没什么好感，只好礼貌地打了个招：“张瑞，你怎么也在这？”
“我就在这家医院工作，前几天休假刚回来，正好负责你父亲的主治医生有事，我来接替他。”
张瑞的眼神一刻未离开过江落雪，寒暄了一阵之后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哎，你怎么……”他瞬间就认出了叶风，那天尴尬的场面一瞬间涌入脑海。
那天的风头几乎被叶风给抢尽了，这件事一直在张瑞心里是个疙瘩，张瑞见他自然特别不顺眼，轻飘飘打量一下，冷笑道：“抱着个尿盆，我还当是哪家家政服务的护工呢！”
江落雪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那我爸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落雪，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俩可都这么多年的关系了，说实话，当年我出国之后还梦到过你好多次呢，这次回来能常看见你我是很开心的。”
张瑞旁若无人地跟江落雪套着近乎，完全把叶风当成空气，最后还是江落雪无奈地把话题给拉了回来：“张瑞，我爸他……最近的状态挺不好的，我想问一个他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叔叔现在的情况啊……”张瑞拿出病历本看了几眼，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其实医院一直都建议马上做手术，那样可能还会有希望，时间拖得越久就越麻烦。”
他自顾自地翻看着病历，随口问道：“最近叔叔都有什么新出现的症状吗？”
江落雪无助地跟叶风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愧疚，虽然江国龙住进医院有一段时间了，但之前为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也一直没怎么注意到江国龙的状态。
“有。”叶风道，“最近尿血。”
张瑞轻蔑地看了叶风一眼，继续道：“尿血是因为肾小球肾小管过滤异常造成尿路感染，这个提示肾脏的……”
江落雪听的一脸的茫然，还没开口，就听叶风打断道：“说人话。”
“你说什么？！”张瑞冷哼一声，用不善的目光看着叶风，“我是在从专业的角度分析叔叔的病情，你一个废物懂个屁？”
叶风淡淡看他一眼：“我是不懂，但你说的这些落雪也听不懂。”
“张瑞，你就告诉我们我爸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能怎么做吧，手术……手术会做，可还需要再等一点时间。”江落雪解释。
张瑞本想在落雪面前树立个医术专业的形象，被叶风这么一说，心里窝火，道：“这样的话，只能尽量保证他的休息，减少肾脏的负担，再有就是千万不要着凉。”
江落雪道了谢，跟叶风离开医院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叶风照旧去送江落雪上班，却在楼下碰到刚从外面锻炼身体回来的王慧。
昨天叶风刚提的车直接停在了楼下，之前被王慧抢走的那辆车也同样停在楼下，王慧正对着两辆几乎一模一样的车愣神，一看见两人，疑惑道：“这是谁家买的车，怎么跟咱们家的一样呢？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
叶风道：“那车是昨天……”
“啊，对，那车是昨天哪户邻居买的吧，我也没注意，妈，你记住咱家车牌号就不会认错了，我去上班了，你快上楼吧。”江落雪打断了叶风的话，怕他说实话又被母亲骂。
王慧没起疑心，点点头：“去吧，叶风中午早点回来，还得给你爸送饭呢！”
“你放心吧，妈。”
王慧一上楼，江落雪赶紧把叶风给拉到车上催促他快开走，等开出了一段才放下心来似的长出一口气。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这车的事儿？”叶风问道。
江落雪无奈地叹气：“妈那个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说是你买的车她又要数落个没完，说不定还会想什么借口把这辆车也拿走。”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坐小电驴上班了。”叶风认真地承诺。
江落雪愣了一下，心口一暖，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车都是你买的，自己还没碰几下就被妈给抢走了，我心里觉得……对你太不公平了。”
叶风沉默了一下，最近这种话江落雪对他说了不止一次，好像刻意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远似的，让他听着不舒服。
他道：“这种话以后别说了。”
把江落雪送去公司，叶风回家收拾房间做饭，忙活过去很快就到了中午，此刻江落雪也放下繁重的工作去食堂吃午饭。
刚一找座位坐下，就听见几个在一边吃饭的员工正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她隐约听见什么高东和换负责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