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看向韩御南：“……”
韩御南笑容柔和：“我不会笑话你的，不用偷偷擦眼泪。”
看着眼前的手帕沈青柠不禁想到小时候，有一次她来月事弄脏了裤子，被很多人看见了，她感觉好丢人，就偷偷躲起来哭了。
那时候也是南瓜哥哥找到她，用手帕给她擦眼泪，告诉她不用偷偷哭，没有人会笑话她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南瓜哥哥还是这么温柔。
沈青柠接过手帕擦了擦眼睛，小声说：“手帕我洗好再还给你。”
韩御南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沈青柠走到床边把沈清玥的腿搬到床上，脱了鞋，又给他盖上被子。
瞅了眼周遭的狼藉，实在是过意不去把人家弄成这样，只好撸起袖子给人家收拾屋子。
韩御南也没闲着，帮忙一起收拾，沈青柠说了好几次让他歇着自己来就好，结果她还没有人家一个坐轮椅的收拾的快。
整整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三百来平的房子总算被两人给收拾整齐，可把沈青柠给累得够呛。
她最烦的就是收拾屋子了，和韩御北结婚那三年，即使韩御北再忙也会抽空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她根本就没怎么动过手，而在M国那五年，她和糖宝的小窝也都是定时请人帮忙打扫的。
感觉力气都耗尽了，她一屁股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靠着沙发精神颓废，一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模样。
韩御南取来一杯牛奶递给她，沈青柠也不客气的接过来，到手后不禁惊讶。
“热的？”
“嗯，女孩子少喝凉的饮料。”
“御南哥哥，你好贴心哦，将来谁要是嫁给你可得幸福死。”
沈青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根本没过脑子，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当然也没看见韩御南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
牛奶不是很热，喝着并不烫嘴，差点不满一杯的牛奶顷刻被沈青柠喝了个底朝天。
“还要吗？”看她是渴坏了，韩御南笑着问。
沈青柠摇头：“不要了，喝饱了。”
把空杯放在茶几上等下再去洗，她现在实在不想动弹了。
空气一下子陷入了安静，两人都不禁表露出一些不自在。
半晌，沈青柠鼓起勇气问：“御南哥哥，你有没有恨过我？”
“嗯？”韩御南一时不解。
沈青柠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歉疚地说：“你对我那么好，我却把你忘了，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没良心？”
韩御南怔了一瞬，僵硬地扯了下嘴角，依旧温和地笑着说：“你没有把我忘了啊，你只是把我认错了而已，小时候样子变得快，认错了也很正常。”
“可是我住在沈家老宅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我……”
话音顿住。
她能怎么样？
能和韩御北离婚跟他好吗？
不能，因为那时候她已经爱上韩御北了。
任何因素都改变不了她想和韩御北过一辈子的心愿。
支支吾吾了半天，沈青柠才说出：“我也能对你好一点。”
那两年她对韩御南的态度真算不上好，甚至还算有些恶劣。
明明每次她受到韩家人刁难、诬陷、侮辱、帮她说话的都是韩御南，但她就是一根筋地认为韩御南是韩御北的对手，所以很少给他好脸色。
而他总是不计前嫌，下一次，下下次，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帮她。
所以只要一想起自己当初是怎么对南瓜哥哥的，沈青柠心里就好难受，她想南瓜哥哥当时心里一定更难受吧。
韩御南内心升起多大的希望，听到最后这句时就落下了多大的失望，她只会对他好一点，而不会重新选择他。
“你和御北都已经结婚了，我不想让你们因为我生出嫌隙来，只要你过的开心就好。”
沈青柠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韩御南，难过和愧疚裹在一颗颗泪珠里顺着脸颊滑下来。
“御南哥哥，对不起，是我辜负了那么好的你，你还会原谅我吗？”
韩御南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沈青柠的头顶，眼眶慢慢潮湿积起一层雾水。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是我走的太早了，又回来的太晚，才错过了这么好的你，不过你在哥哥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妹妹，无论过多久都不会变，南瓜哥哥会永远在哥哥的位置上好好守护你。”
“南瓜哥哥——”
沈青柠再也忍不住伏在南瓜哥哥的腿上哭了起来，就像当初只要她受点委屈，哪怕摔一跤，也会趴在南瓜哥哥的怀里哭上好一会儿，等南瓜哥哥耐心的把她哄好。
韩御南的手轻轻抚着沈青柠的头发，也想到了从前她抱着他又哭又耍赖的情景。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萌生出了‘要做那个永远为她擦干眼泪的人’的想法吧。
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可惜他做不了那个永远不会让她流眼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