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内。
苏浅浅席地而坐,手抓这一只烤鸡,啃得不亦乐乎。
“为什么我们不一边赏月一边吃?”夏崔华挠挠头,有些郁闷。
他今天可是打算赏月的。
夏崔华用埋怨的眼神扫了苏浅浅手中的烤鸡,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烤地瓜。
凭什么他烤的全鸡要给她吃,而她烤得发黑的地瓜却给了自己?
不过好像除了有点焦味以外,这个叫烤地瓜的东西还蛮好吃的。
“废哇,今晚蛙宫呢摸多人,窝记个样记,怎么阔以屈气呢?”苏浅浅啃鸡肉啃得不亦乐乎,嘴里含糊不清的。
夏崔华傻愣愣地看着她,静默了半分钟。
“……”夏崔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窝嗦,外面呢摸多人,窝噗能屈气……”依旧含糊不清。
夏崔华隐忍了一瞬,最后作罢。
管她说什么呢!
“不过这样真棒!”苏浅浅吞了一口鸡肉,终于说出了一句人话,“能吃上自己做的美食!”
夏崔华:表示很欣慰。
自从她烧了御膳房之后,都没有人敢让她再进来了。不过好在今晚有夏崔华在,让她“如愿以偿”,进了这御膳房,还吃上了自己亲自动手做的食物。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感觉,美滋滋啊。
“你吃的那明明是我做的好么?”夏崔华嘴角抽了抽,实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厚颜无耻的人。
不过看她吃的那么欢,他心里也很高兴。
“不过……”苏浅浅心里有个疑问,“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进来,还挑了个这么隐蔽的地方?”
夏崔华沉默了。
难道他要告诉她,自己也被划入了御膳房的黑名单么?
这当然是不行的!他再怎么玩世不恭,这点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的嘛。
于是夏崔华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喉咙,说:“咳,本王比较低调……”
苏浅浅咬鸡肉的动作一顿,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最后才慢悠悠地说:“别告诉我说,真相是你之前也烧过御膳房,所以御厨和管事们都防着你。”
“胡说!”夏崔华捧着那黑乎乎的地瓜,脸憋得有点红,“我只是帮他们杀鸡的时候,不小心让鸡飞了出去而已……”
然后……鸡飞了出去,让一群待宰的小猪给受惊了,成群成群地跑到了皇宫的走道上去。那阵势,可谓壮观。
虽然夏崔华也不懂,为什么那天的猪非要拉来御膳房才宰。
苏浅浅没有问下去,但显然也明白事情的后果不仅仅是杀鸡不成那么严重。于是露出一种“我懂的,兄弟”和惺惺相惜的目光,安慰夏崔华。
如此这样,他们两个人还是对御膳房存在着深深的执念。于是抹黑潜入了这里,搭起了小灶。
可谓是战友情深啊!
约莫十分钟后,苏浅浅把烤鸡啃了个精光,又把手指给舔了舔。低着头,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四处扫射,仿佛是要找什么东西。
夏崔华下意识地挪开了一下,怕妨碍她找东西。
但下一秒,夏崔华看着她那偷着贼似的精光的眼神,心底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嚓嚓嚓。”苏浅浅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一双油光油光的小白爪朝夏崔华伸了过来,抓起他的袖袍,一下两下就把手上的油腻物以及口水给擦掉了。
“谢谢啦~”苏浅浅笑眯眯地抬头,毫不客气地夸赞,“这衣服料子还挺好用的,一下子就把油给蹭掉了。”
夏崔华看着这一幕的全过程,目!瞪!口!呆!
说时迟,那时快。夏崔华也毫不客气地伸出自己的黑爪,朝苏浅浅的小脸上摸了两摸。一瞬间,苏浅浅白嫩的小脸上便出现了几条轨迹诡异的……“爪痕”。
这剧情反转得太快,苏浅浅还没有从胜利的喜悦中抽身出来,就“惨遭”了夏崔华的“虐待”。
“夏翠花!”苏浅浅暴喝一声,追着夏崔华就是一顿狂打。
末了,苏浅浅气呼呼地靠在桌角,用眼神凌迟着夏崔华。
“翠花姑娘”蹲在墙角,表示瑟瑟发抖……
“你看你哪点有皇妃的样子嘛……”夏崔华打不过她,只好自己缩在角落里发牢骚。
“我也看不出来,你哪点有王爷的样子。”苏浅浅反唇相讥,刚刚一起建立的“偷吃”友谊荡然无存。末了,苏浅浅还补上一句,“臭翠花!”
“小臭南瓜!”
苏浅浅:“……”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号啊?
但苏浅浅也不生气了,勾了勾小指头,让夏崔华坐过来。
“干嘛?”夏崔华一脸警惕。
“你过来,我有事儿说。”苏浅浅笑中带着一种不可揣测的诡异。
夏崔华一缩脖子,打算死坐在角落里。
“不去,我觉得这个距离挺好的。没事你说吧,我听得见。”
“嗳,我说你今晚干嘛这么消沉,不会是因为……”苏浅浅故意拖长了声音,一双黑如耀石的眸子看着他,迟迟没有再说下去。
他还以为她……会直接过来再打他一顿呢,怎么直接就开问了?
夏崔华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你今晚干嘛爬到假山上面去,还对着月亮一副惆怅的样子?”苏浅浅换了另外一种方式问他。
“你不觉得在假山上看月亮,别有一番风味么?”夏崔华不以为然地答。
话音刚落,一阵风便扑了过来。苏浅浅已经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这角落本来就小,苏浅浅一来,他根本就来不及躲。
但很显然,苏浅浅并没有继续打他的意思。而是用一种戚戚惋惋地样子看着他,而这略显心疼的眼神中,似乎还有着一种……淡淡的嘲笑?
“难道知道不是因为那个么?”苏浅浅表情十分纠结,想是在憋着某种情绪,但仿佛又不宜表露出来。
“什么那个,哪个?”
“就是……”苏浅浅咬着唇,憋了一会儿,最后艰难地说,“你老婆被人抢走了的事儿!”
“什么老婆?”夏崔华更懵了。
“那个西朝的花魁皇后啊!”苏浅浅说。把宴席上太后赐婚,又最后改主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现在都感觉到,她可怜的翠花头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