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碧宫内,婷淑妃总觉得隐隐地有些不安,心慌得厉害,却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背脊发凉。
“娘娘,可是宫里的暖炉不够?”兰心过来问道。
婷淑妃摇摇头。
忽然,门被打开,一个人卷着寒风走了进来。
婷淑妃抬眸,愣了一下,忙地上前。
因为小腹已逐渐隆起,她的行动已有些不便了。
福身的时候,动作有些艰难。
“臣妾见过皇上。”婷淑妃道。
兰心扶着婷淑妃,也向夏文宇行了礼。
“皇上怎地没有去宴会么?”婷淑妃小心翼翼地问。
刚刚他来过洗碧宫,但自己没有接见,而后夏文宇便转去了御花园。
夏文宇阴沉着脸,却是与她道:“今晚出了些事儿。”
“什么事儿?”婷淑妃问。
心中有些忐忑。
“太医院死了一个人。”夏文宇漫不经心地说,眼角却是泛着凌厉的光芒,“说是与宫婢私通,被仗责打死了。”
婷淑妃心尖一颤,心底虚虚的,“噢?这可真不吉利,今晚可是除夕夜呢。若是让太后知道了,可得拂了兴了。”
“是啊,朕也这么觉得。不过那太医倒是有个有趣的地方。”夏文宇看着婷淑妃。
“什么地方?”她问。
“到死的时候,手里还抓着一条手帕。”夏文宇将那条手帕抖出来,在婷淑妃的面前,“你说,他是不是用情至深?”
婷淑妃的脸色徒然大变,煞白煞白的,咬着唇,一言不发。
这是,她的手帕。
太医……可是柳太医,柳希?
夏文宇盯着她逐渐苍白的脸,忽然怒火冲天,掐住她的脖子,问:“你心里还是有他,对不对?你心里的那个人,就是柳希,对不对?这条手帕是你绣给他的!朕跟你说过了,允许你心中装着其他男人,但婷淑妃你这般不将朕放在眼里,是何道理?!”
婷淑妃的手抓着他,吐字艰难,“臣妾……臣妾不懂……”
兰心惊骇不已,上前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娘娘现在有孕在身,切不可动了胎气!”
兰心此话一出,更是惹恼了夏文宇,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你不懂?”夏文宇怒红了眼睛,“是婷淑妃你装傻,还是你以为朕傻?上次你险些小产的事情,你以为你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么?!”
夏文宇的这番话,说得婷淑妃撑大了眼睛。
而也在这时,夏文宇忽然松开了手,只留她独自瘫在地上干咳。
兰心忙地上前扶住婷淑妃。
不知怎么,婷淑妃就哭了出来。
“朕会原谅你一次,但不代表一直原谅你。”夏文宇眼眸含痛,道,“一开始朕还不相信,但现在,朕想问问你,婷淑妃,你这腹中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
夏文宇狠狠地盯着她,咬牙问道。
兰心听得浑身发颤,小声叫道:“娘娘……”
婷淑妃清泪直流,脸色苍白,抖着唇,道:“……臣妾,怀的是皇上的孩子。”
“你还想骗朕,这可是欺君之罪!”夏文宇道。
“苏公公!”夏文宇大喝一声,苏公公便门外进来了。
“皇上。”苏公公躬身立与他们眼前。
“搜柳太医的屋子!”夏文宇咬牙道。
“是。”苏公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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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诡谲多变,洗碧宫内静悄悄的。
太后遣散了御花园的宴席,匆匆地也赶了过来。
见到婷淑妃面色苍白的跪倒在地上,顿时勃然大怒。
“怎么回事?!如今夏氏皇朝的子孙,都如此不金贵了么!”太后脸色阴沉,暗指了夏文宇对婷淑妃的冷漠。
现在太后的贴身宫婢喜儿扶着她,坐了上座。
鹊儿走过去,贴近太后,耳语了一番,只见她脸色一变,随即便阴沉了下来,看着地上的婷淑妃,沉声问:“这可是真的?”问的,却是夏文宇。
在柳希的寝房中,搜出了一些关于婷淑妃的东西。
这时,一个小宫婢进来,看到屋内的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奴婢芳兰拜见皇上、太后、娘娘。”芳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看来这种场面,她有些害怕。
“说出你那晚看到的事情吧~”苏公尖着嗓子,与芳兰道。
芳兰一抖,偷偷地瞥了一眼夏文宇,这才道:“前几天,奴婢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了有人谈话……在说……说要舍红子……”
“要舍红子干嘛?”苏公公问。
芳兰说:“奴婢不知。只听到后面又说,这腹中的孩子不能留……”
“你可瞧见了谈话的人是谁不曾?”苏公公问。
芳兰小心地看了一眼婷淑妃,道:“是婷淑妃……和一位太医……挺年轻的模样,也是生面孔,奴婢不知。”
说到这儿,苏公公没有再问了。
婷淑妃咬着唇,一言不发,只是娇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太后豁然起身,走向方兰,朝她猛地掌掴。
“啪——”芳兰捂住生疼的脸。
太后气得发抖,道:“哪来的贱婢,敢在这儿胡说八道!难道婷淑妃还会谋害龙嗣不成?!”
如果这芳兰的话属实,那么前短时间,婷淑妃险些小产,就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这可是,谋害龙嗣的死罪!
但,夏文宇却忽然开口,阴沉沉地说:“婷淑妃腹中的孩子,怕不是朕的吧?”
此话一出,太后更是震惊,看着夏文宇,道:“皇上,你这是什么话?”
婷淑妃腹中怀的,不是他的孩子,那么,又是谁的?
忽然想到,刚刚苏公公说在柳希的寝房中搜出了婷淑妃的东西,而芳兰又道,那日听到了婷淑妃问一个太医要舍红子。
那……
婷淑妃腹中的孩子,莫不是柳希!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太后脸上惨白,不可置信地盯着婷淑妃看,手指指着她,猛地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猜测,太震惊了。
“来人,带柳希过来。”夏文宇低声怒喝。
苏公公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柳希被押过来了。
看到这个场面,他有些震惊,清秀的面容,悲哀而又不甘。
“微臣拜见皇上、太后、娘娘。”柳希不敢抬头看他们。
只看见明黄色的龙袍正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面前。
“朕没想到,你还是进宫了啊……”夏文宇低吟,语气中夹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柳希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他知道了……
“皇上,请赐臣妾死罪吧!”这个时候,婷淑妃忽然抬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