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华宫内。
天气日渐寒冷,小花怕这天会冻着苏浅浅,便让人多添了几个暖炉。
苏浅浅憋红着一张小脸,沉闷地不说话,对着桌上的膳食,一动不动。
“娘娘,可吃点东西吧。”小香递了银筷,软声劝着她。
刚刚瑶太妃那句话,明摆着就是让苏浅浅生气、吃醋的。
苏浅浅脸上笑着,感觉没啥事儿,可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小香讪讪地收了手,浅叹一声:“娘娘,听奴婢一句话,以后后宫之事,咱们就别再插手了。树大招风,这与我们……是极为不利的。”
小香压低了声音,那话中的停顿,想来苏浅浅也能听明白了。
只是,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吃醋,本来就是女人的天性啊。何况,是那瑶太妃故意挑衅的。
屋内只有小香和小花,她们两个宫婢,也算是自己的心腹了。除了那个计划不能跟小花说之外,其他的可不用避讳。
“但本宫就是不开心嘛。”苏浅浅嘟囔一声,小嘴撅起,粉嘟嘟的。
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正委屈巴巴地看着小香。
“瑶太妃虽不死心,可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她册封为自己的后妃的。且不说太后不允,朝中大臣不允,这皇上心里,也是只有娘娘您的,您干嘛还吃这门子醋呢?”小香无奈地说。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就怕瑶太妃与夏文宇之间干干净净,可有的人想借此造谣。只是,受益的人是谁?无非是想借瑶太妃之手,将那醋火攻心的妃子给端了去。
苏浅浅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对啊,就算她瑶太妃再痴想,也是无用。爱而不得,身份与伦理,都会死死地将她钉牢在先皇女人的位置上。
想近夏文宇的身,已是无望。
所以,这该醋的人,该是瑶太妃才对。
她苏浅浅就别瞎操那份心了。
只是,福气一日不回来,被那个女人占着,苏浅浅这心里就堵得慌。
就像是,她也想要把夏文宇也那样霸占着一样。
见苏浅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小香知道,自己这话哄得她开心了,于是又说:“而且,这福气公公聪明伶俐的,泰安宫人手本就少得厉害,福气公公虽可能忙活些,但瑶太妃想来也是不会太亏待他的,该拿的俸禄,定不会少。”
小花也跟着附和:“是啊娘娘,福气公公也定是挂念着您的,绝不会转眼便将留华宫给忘了。您就宽心着些,免得让福气公公给知道了,会心疼得紧。”
苏浅浅叹了口气,说:“本宫这倒不是担心福气会不会记得留华宫,只是担心……”
担心瑶太妃偏偏咬着福气不放,不是真的因为福气体贴能干,而是因为他是留华宫的人。
她苏浅浅身边的人。
现在,后宫里的人都知道苏浅浅是夏文宇最心爱的妃子。瑶太妃也定然是知道的。
福气误打误撞被派去了泰安宫做事,苏浅浅回来之后,要将当初在留华宫里做事的人都给召回来。可是瑶太妃却偏偏不放,即便是苏浅浅自己找上了门。
所以,苏浅浅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害怕瑶太妃会对福气不利。
利用福气做些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是这样的话,福气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小香和小花都看着苏浅浅,等她继续说下去。
可苏浅浅却是叹了一口气,最后笑笑说:“没事,吃饭了。”
这件事,只是她突然间冒出来的一个念头,并没有得到证实。还是暂且不要说吧,免得这两个宫婢瞎担心。
但愿瑶太妃没有盯上她。
……
夜里。
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有东西压了过来,一股淡淡的龙涎香。
苏浅浅身体一颤,挣扎了一下。
“别动。”夏文宇在她身后,低声说着。
听那语气,似乎有些疲惫。
苏浅浅只好任他这样抱着。
“皇上怎么来了?”这还是半个月里,他来的第一次呢。
要是他再不来,苏浅浅都打算杀去御书房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了。
背后传来低低的笑声。
“朕来听你汇报工作。”他说。
“汇报工作?”苏浅浅讶然。汇报什么工作?
夏文宇的双臂禁锢着她的身体,双手却不安分地在那细软的腰肢上游离着。
略有些粗砺的指腹摩挲着苏浅浅的肌肤,使之不禁浑身一颤,她的身体,已经越来敏感了。
“嗯……”苏浅浅忍不住嘤咛一声,细细软软的。
“朕每日都听苏公公汇报,你都在做了些什么。可这样,朕觉得还是不够。所以朕今晚处理好奏折之后,便想过来听你亲自说。”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温热的喷洒在苏浅浅的耳朵上。
苏浅浅有些难受,扭捏了一下身子,呼吸有些不顺畅,哑着嗓子说:“你……你先放开我……”
面对苏浅浅的哀求,夏文宇却抱得更紧了,双手抚在她的小腹,若有似无地划着。
“朕想先听你说。”夏文宇将下巴抵在苏浅浅嫩滑的肩头,带着一丝引诱的味道。
“浅浅……浅浅今日去了一趟泰安宫。”心情有些忐忑。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夏文宇那不安分的动作。
“去做什么?”他继续追问。
“想看看福气……”苏浅浅说,“话说,皇上您怎么不帮浅浅,还让福气继续在泰安宫当差啊?”语气里,满满的醋意。
夏文宇漫不经心地回答:“朕本想将福气调回来的,但他回绝了。”
“什么?”
“朕也觉得奇怪,区区一个小公公,竟敢抗旨。但……瑶太妃也在,朕便不好坚持。关于朕和瑶太妃的事,浅浅你应该已经知道。”夏文宇低低地说着。
苏浅浅有些气,道:“是啊,浅浅当然知道!”
“那你……醋了么?”夏文宇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地听她的回答。
呼吸洒在她的脖颈,有些微痒。
但苏浅浅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
不过,苏浅浅是已经明白他的心意了的,虽然心里还有些芥蒂,但她现在已经打算,死不过问他的曾经了。
苏浅浅明白,就算她问了,夏文宇承认了,她也会难过。
那是关于夏文宇不可抹灭的曾经。
苏浅浅不想让他难受,也不想让自己难受。
现在他既然爱的是自己,那么就说明,过去已经是过去。
瑶太妃再执着,再不甘,那也是她自个儿的事儿。
她想,在这方面活得洒脱些。
深吸了口气,黑暗中的苏浅浅嘴角嚼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哼,原来皇上心里爱的,并不是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