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本来就不怎么受大臣们的待见,要是让他们知道,晋王殿下明明找到了华妃娘娘的下落,却一直没有带回宫。
这样一来,翠花的非议也多。
苏浅浅轻垂眼眸,和阿平告别后,便与小香一道走了。
回宫之后,她得挑几个人出来,帮一把阿平。
如果就这样走了,未免有些不负责任。而且,她也不放心。
这件事,就交给夏崔华去办吧。他在宫里认识的人,比自己多,出宫也方便。
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苏浅浅深吸了口气,大步地往前走了。
夏青宁和秦楠木已经等了她许久,终于可以赶车。
一路上,苏浅浅都很困倦,想要睡一觉,于是上了马车后,就躺在软垫上了。
近期秦楠木都没有以前那么疏远夏青宁了,所以夏青宁就让小香陪苏浅浅待在马车里,自己又牵了一匹马与秦楠木同骑。
她要抓住所有与秦楠木独处的机会。
苏浅浅忍不住笑了,却不去说她。
“娘娘,可是乏了?”小香替她换了身干净崭新的衣服,又拿了件绒衣替她捂在身上,生怕着了凉。
这天气,看来很快就要入冬了。
冬季一过,就是立春。也不知,北国会不会对南国发兵……
苏浅浅轻叹一口,冲小香道:“我没事。”
“娘娘……”小香轻唤一声,欲言又止,犹豫地看了一眼苏浅浅,又看了一下外面的夏青宁与秦楠木。
“怎么了?”苏浅浅坐了起来,握住小香的手,心提了起来。
自见了小香后,苏浅浅就觉得她一直有事想告诉自己,可这话,当着外人的面说,又不大合适。
现在夏青宁和秦楠木都在马车外面,小香这才显得有些吞吐。
不过这事,还是在回宫前告诉苏浅浅比较好。
“奴婢在宫里这几日,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小香拧了心思,有些战战兢兢,因为这事,无法考证,但又被一下宫婢们传得玄乎,“说是先皇的宠妃——瑶太妃,在先皇去世之后,便被太后幽禁过一段时间。本是打算让她一道随先皇去的,可不知怎么,在三年前又被遣出了宫,去佛寺为皇室祈福……现在,瑶太妃已经回宫了。”
苏浅浅静默地听着。
难怪皇宫里,仅有太后一人了。原来是因为,曾经的那些太妃都去给先皇陪葬了么?
可是为什么,独独揪着一个瑶太妃不放呢?
难道是说,太后吃了先皇的醋,即便是死,也不让他的宠妃同葬?
浅叹一口气,原来太后,也不过是个女人。也会妒忌,会怨恨。
但,小香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地想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而已。
“这事不过是之前的八卦,跟本宫要什么干系呢?”苏浅浅问。
只听小香继续说:“奴婢还听闻……这瑶太妃,曾经其实是皇上的心尖上的女子,婧瑶。”
苏浅浅心头猛地一震,“你说什么?”苏浅浅倒吸一口冷气。
这八卦,似乎有点劲爆。
夏文宇心尖上的人,竟是自己父亲的女人,瑶太妃?
这不是有违伦理么?先皇怎么允许?太后又怎么允许?
难道,这才是太后怨恨瑶太妃的原因。
可,如果真是如此,太后应该让瑶太妃去殉葬才对啊,怎么还可以留着她?让她来玷污夏文宇的名誉呢?
喜欢上自己父亲的女人,这无论如何,对于一个帝王来说,都是致命的伦理之错。
苏浅浅处于震惊中,久久没能缓过来。
想不到,夏文宇的心里,还深藏着这么一个女子。
瑶太妃。
手忍不住握紧,心里涌起一股恨意。
更多的,是心酸与妒忌。
“所以,娘娘,此处回宫,我们的处境会非常艰难。且不说现在婷妃有孕,皇上宠着她,就是瑶太妃的位置,我们也不可撼动。”小香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
出宫前,纵然她不得盛宠。可夏文宇待她,却也是不错的。
何况,她还是南国的郡主。
可现在,婷妃与瑶太妃的风头,将都会盖过她。
后宫自古以来,皆是凭借着皇上的恩宠,地位才得以提升。
若她回宫之后,夏文宇连正眼都不瞧她,那么,又与冷宫中的女子有何差别呢?
即便她有着南国郡主的身份,也不过是只有在南国时才有用的罢。
看来这次回宫,要面对的东西,还有这么多。
可想起身在南国的二哥,苏浅浅都不得不这么去做。
小香已经说了,二哥派了新的细作来,那么这件事成功的几率,应该会更高一些吧。
苏浅浅敛起了心思,神情淡淡的,只有些落寞。
“本宫知道了。”苏浅浅道。
“娘娘……”小香担忧地看着她。
娘娘她,也不容易啊。在南国的时候,她何曾受过这般苦?南帝和檩王交给他们的这个任务,并不容易。
即便成功了,娘娘也未必能成功脱逃。
小香担心,苏浅浅之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最后给葬送了自己。
但檩王承诺过,一定会把苏浅浅再次接回南国的。
苏浅浅的手轻轻地拍着小香的手背,似乎在安慰她。
“娘娘若是倦了,便先休息着吧,等到了皇宫,奴婢再叫醒您。不管以后的日子多么艰难,奴婢都一直陪着您。”小香说得十分郑重,像是要把生命都交给自己了。
苏浅浅“噗呲”一声,心想哪有这么严重,心底却有些酸涩。
“好。”苏浅浅应声,便躺下睡着了。
……
一路颠簸摇晃,苏浅浅倒也是睡得安稳。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树后的男子,满目惆怅。
“殿下。”黑虎上前,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仿佛看到了一抹落寞。
这样的晋王,他可从未见过。
夏崔华慢慢转身,右手大拇指转弄着食指上的那枚虎戒。
这枚虎戒,他从决定复仇的时候,便戴上去的。
“有什么消息?”夏崔华目光恢复冰凉,不透一丝感情。
黑虎禀道:“闼州知县刘安,被夏文宇以中饱私囊,私吞治理水患国款一事处分了。”
夏崔华闻言,冷哼一声。
“知道了。”反正,刘安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只要他不出卖自己,任夏文宇如何处置他都无妨。
只是他没想到,原礼哲黄雀在后,竟让他给捡了这个便宜,用来混淆了夏文宇的视听,将苏浅浅给掳了去。
“三日后,回宫。”夏崔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