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家家户户都在吃晚饭,麻战了一天的杠上花灰头土脸回到家中。
飞飞和父亲老李正在看电视转播的四川全兴对阵青岛海牛的足球甲A联赛,小白也端坐在电视机前,有模有样地专心看球。
杠上花推门进来,哑着嗓子问父子俩:“你们吃饭没有?”
由于比赛正紧张激烈地进行着,飞飞和老李全神贯注看球没注意到她回来。
杠上花很生气,提高嗓门喊:“耳朵聋啦?我问你们吃饭没有!”
“我们在外面吃的面。”飞飞回头答应了一声。
“你们只管把自己填饱,就不管我了?”杠上花不满地抱怨着。
父子俩忽然起身冲着电视激动地大吼:“快传,快传!射门,快射——哎呀,真臭!”随后又跌坐回沙发上,满脸掩饰不住的失望。
杠上花“呸”了一声,转身去厨房弄吃的。
这时候主队突然打了一个反击,7号彭晓方边路斜传,18号姚夏中路包抄飞身冲顶,球进了!电视里一片欢腾,红黄的队旗满场飞舞,解说员激动的解说声和现场观众爆发出的欢呼声混在一起,掩盖了厨房里传来的一声尖叫。
“遭贼了,遭贼了!”杠上花惊慌失措跑进来。
沉浸在狂喜中的父子只看到她嘴巴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飞飞和父亲抱在一起兴奋地又唱又跳:
“哦——进了,终于进了!我们赢啰!全兴队,雄起!”
飞飞还唱起了98年世界杯主题曲:
“我累,我累我累我累……”
小白也来凑热闹,绕着飞飞和老李跑来跑去,“汪汪!”叫个不停。
杠上花气得冲过去啪一声关掉电视:“家里遭贼了,你们还看球,我让你们看!”
老李这才冷静下来,惊讶地问:“啊?遭贼了,不会吧?”
杠上花气愤地指着厨房:“你自己去看!”
老李今天下班回来见老婆不在,由于晚上有球赛就带儿子出去吃了碗面。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所以当他走进厨房看到满地狼藉也吓了一跳:“噫,咋回事?碗柜咋倒了?飞飞,过来帮我抬一下。”
父子俩合力将碗柜抬起,发现下面压着一条死狗,老李问是谁家的狗?飞飞说不知道。
老李抓住狗腿往外拖,那狗动了一下。
“哎,还是活的!快快,快去打碗水来。”
飞飞打来水,老李喝了一口包在嘴里,对着狗脸一喷,那狗迷迷瞪瞪睁开眼,挣扎着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父子俩。
老李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加上球队赢了球心情不错,就对儿子说:“去舀碗稀饭来,看它吃不吃?”
飞飞指着地上打翻的铁锅:“稀饭都打倒了。”
“那,把你的方便面拿一包来。”
飞飞拿来方便面,被杠上花一把夺过:“我都没吃饭,你还有闲心喂狗!这是条野狗,哪个要你们多管闲事?给我滚出去!”说着朝那狗腿上踢了一脚,流浪狗哀叫一声,拖着断腿一瘸一拐走了。
“哎呀你踢它做啥嘛?怪可怜的。”老李埋怨老婆。
“可怜?未必有我可怜?”杠上花气愤地抱怨。
小白趁两个主人吵嘴,叼起一根肉骨头追了出去。
小白在门外追上流浪狗,把骨头放到它面前。
流浪狗疑惑地望着小白。
“汪汪,”小白叫了两声,冲流浪狗友好地摇摇尾巴,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