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南微微垂首,不发一言。
他以前常年在外,只知道效忠帝王。
有父亲在前当着,他还从未踏足权谋。
如今在这般宫中,才猛然发现皇后权柄如此之大。
“百里锦绣,你自己多加小心。”江淮南再回头看去,低声呢喃:“你要是没了……”
这大圣王朝,怕是要乱了。
“你联系的人是苗族公主吗?”
百里锦绣听到了御士宗对御锦亦还是连连逼问,依然是对御锦亦开城门放走苗玲珑的事情极度不满。
或许在御士宗心里面,身为大圣王朝的君王,他的确不能将人强行留下。
哪怕跑了的人是苗龙,可御士宗如果不放苗玲珑走,会相当于对苗族开战。
可被御锦亦这个儿子放走了苗族公主,这对于御士宗来说就不像是一回事。
当知道苗玲珑要走,御锦亦还给苗玲珑开城门,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是御锦亦没给他这个父皇面子。
更是没将大圣王朝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百里锦绣进来的时候,御士宗被气得连连咳嗽。
皇后不像前期那般对御士宗埋怨怨恨,反而走到御士宗的面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皇上,如今夜王给人放了。您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夜王又不愿意开口,凝这样不是气坏自己的身体吗?这事情传出去,别人不知道夜王如何,只当是皇上脾气爆炸,对夜王也诸多怀疑责备乐。便是皇上不看夜王是无心之失,心爱公主才放走她,请皇上看在香妃曾经服侍过皇上一场,饶了夜王吧……”
皇后话音刚落,原本盛怒的御士宗脸上怒意逐渐缓和了下来。
可看着御锦亦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渗人。
御锦亦也抬起头,对上皇后那似笑非笑的脸庞。
香妃两个字,让御锦亦手紧握成拳,眼底一片肃杀。
当初香妃被扣上罪名,直接被下令灭口,皇后和贵妃都是其中的推手。
皇后现在这么说,就是将御锦亦现在的保持沉默,当成了威胁御士宗的把柄。
御士宗的错误可以清楚后悔,恼怒心疼香妃。
可御士宗身为帝王,却绝对不肯让人用这件事情当做威胁。
“你也是这样想的?你觉得你母妃伺候了朕,朕就会对你宽容以待?”御士宗伸出手,点着御锦亦道。
御锦亦抿紧薄唇,一言不发。
可眼底的不屈,却是清楚明白。
百里锦绣听到这些话,毫不迟疑对御士宗开口说道:“拜见皇上伯伯。”
百里锦绣的出现,打算了御士宗和御锦亦的对视。
百里锦绣快步进来,一边进来一边已经朝着御锦亦看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百里锦绣朝着御锦亦微微点头。
御锦亦原本森冷的眉眼,在看到她的出现,瞬间柔和了几分。
御士宗看到进来的人是百里锦绣,眼底闪过几分恼意,不过又快速冷声喝道:“朕没让你进来。”
百里锦绣利落行礼,手脚麻利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你啊。
这东西她最近一直带在身边,就是担心御士宗忽然怒气上头,对御锦亦做什么。
现在听到皇后用香妃当突破口,百里锦绣把本子掏了出来。
“皇上伯伯请看。”
御士宗不悦皱眉:“那是什么?”
百里锦绣低着头:“这是皇上曾经让我破解掉的天书。最近我发现,书里面的内容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所以送过来给您看看。”
御士宗听说内容有变,看向百里锦绣手上的书本,眼神才变了变。
站在旁边的百里清瞬间明白这个便宜女儿打算做什么了。
这是打算用天书里面的内容给御锦亦夜王解围?
这太冒险了!
前无铺垫,后无对策。
她这样生搬硬套,他怎么圆这个场面啊?
“百里清,你怎么没把这件事情禀报给朕?”御士宗将那天书拿在手上,语气不满。
百里锦绣直接转头看向便宜老爹:“父亲,您没跟皇上说吗?”
百里清一口老血差点直接吐出来。
这个死孩子。
百里清现在越反抗,就会越倒霉,所以他毕恭毕敬又带着坚定道:“皇上,当时这些陈等物件,臣也想一并上交。只是其中还有一些天象乾坤没办法完全破解,时候未到,强行推测反而会不准。所以臣当时将推测出来的东西一并呈递给皇上,剩下不可预料的,都规制到一旁了,就在书本后面,请皇上恕罪。”
御士宗眉头微微一皱。
天书的内容是当初与百里清,对他许下的承诺。说是可平一切心中遗憾。
如今这般多年来,御士宗对于天书的渴望,已经到达了丁点。
也正是如此。
御士宗才会在百里清不在的时候,对百里锦绣也多半疼爱。
就是想要用这对父女,将这件事彻底破解下来。
现在听到百里锦绣对这件事情还有破解,御士宗皱起眉头道:“百里锦绣,你既然破解了,就算你的功劳。来人,将东西给收起来。今日说的是夜王之罪,并非天书之事。你不会是想着,跟朕说功过相抵吧?一个国师府,一个夜王府,难不成你们还想着互帮互助的?”
“恐怕百里小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丞相和皇后互相对了个眼神,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满意的答复。
浴室中对于御锦亦这个皇子,的确是宠爱有加。
可御士宗对御锦亦的警惕心,也从未停歇过。
皇后一直不甘心的,便是御士宗因为诶对于香妃的莫名愧疚,就对御锦亦十分宠爱,甚至盖过了大皇子,更加信任香妃生下来的儿子。
而如今听到御士宗对御锦亦的多方怀疑,皇后只觉得心中格外畅快。
丞相听到御士宗这般赤果果的警告百里锦绣,眼底也闪过了持讽之意。
国师府也才是国师府而已,没了帝王的宠爱,那就什么都不是。
百里清在御士宗的身边,御士宗就是个好说话的君王。
可御士宗从来都是个有野心帝王,更加是个喜欢权柄的帝王。
这么多年下来,御士宗将朝廷上的拿捏分寸,刚好能够将丞相府和国师都分割两派,从不诠释,却又获过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