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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默咬着嘴唇，唇色咬到发白：“你为什么要送我进私塾？”

这女人是真的疯了，还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那么爱财的一个女人，怎么舍得花那么多的钱送他去读书？

姜冉咬着筷子，很认真的回答：“当然是指望你将来给我养老送终了！”

“……”时默的脸色更难看了。

姜冉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和你开玩笑的，我是想着，等我以后走了，你也不至于大字不识，孤苦一生，读点书，未来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可以做个先生或是账房，不会太劳累。”

“啪！”

时默摔了筷子，大吼：“你既然要走，为什么还要回来？！”

说完，将笔墨纸砚都摔到了地上，气冲冲的跑回屋里。

姜冉被这突来的一幕搞懵了，随即气到二佛升天：“我想走就走，你爱上不上！不上正好，我现在就去把糙米和肉都拿回来，自己吃……”

话没说完，时默低着头从屋里出来，捡起笔墨纸砚后又一溜烟的回了房间。

“小屁孩，人小气大，天天的，不知道咋这么多气！”姜冉又气又笑。

虽然时默不是她生的，却是这个身体生的，骨子里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愫，她不忍心看他潦草一生，真心希望他能好。

不过，私塾的温先生说了，六岁的孩子才开始启蒙，晚了些，如果天资再差一点的话，根本读不了几年书。

她也不指望他未来大富大贵，只是希望等他将来读书识字了，自己这一身的医术和能力都教给他，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吃过晚饭，收拾好东西，姜冉回房休息的时候，时默已经睡了。

家里只有一张床，窄窄的，也就半米多一点，还是三块床板拼起来的，坑坑洼洼，躺上去浑身难受。

时默缩在最里面，紧贴着墙。

姜冉怕打搅到他，只能躺在床边，心中暗暗发誓：明天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买一张新床。

心中盘算着，迷迷糊糊到好久才朦胧睡去。

时默转过身，慢慢的贴近她，不敢靠的太近，只敢嗅着她的味道。

她的头发很香，身上也有淡淡的甜香味，很好闻。

如果，以后她都成像今天这样的温柔，为他出头，为他谋划，那该多好啊！

可惜，不可能的！

她骨子里是个爱财的女人，为了钱财可以舍弃一切，连他这个儿子都说扔就扔了。

如今为他做的这些事，不过就是为了金锁和房契，他才不会被她的假象所蒙蔽呢！

这一夜，姜冉睡的浑身难受。

说实话，实验室的解剖台都比这个舒坦。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时默摇醒：“天亮了。”

“嗯？”

姜冉看了眼窗外：“这，这不还是黑天吗？”

“现在四更天了，咱们起床洗漱，还要去学堂，大概得到五更天才能到学校，先生说，五更天的晨读记忆力最好。”

姜冉迷迷糊糊的穿衣下床：“你不是没读过书吗？怎么还知道读书的规矩？”

“我是没上过学堂，但是读过书，以前我没事的时候，都会到私塾听课，先生们很好，也不赶我走。”

时默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姜冉还在磨蹭的梳头发。

她这手，天生不适合古代的发髻。

最后索性扎了个丸子头，用筷子簪住，急匆匆的陪时默出门。

——

学堂的温先生已经八十多岁了，据说是曾经的帝师大儒，告老还乡后没什么事，就开了家小私塾，专收刚启蒙的三四岁稚子。

今天是时默第一天上学，姜冉需要亲自把他送到先生手中。

温先生见到时默时，吃了一大惊，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他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