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往事如尘情如烟(十二)
银色翎2021-05-04 14:126,331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方小楼不知这个理,但武术武功其实就是来自天与地,来自于对宇宙万物的演绎,他这三年来一直修炼的内功心法,说到底就是道的一种,换而言之,他实际上已经接触了道。

  华佗在《庄子》“二禽戏”也就是“熊经鸟伸”的基础上创编了“五禽戏”。其名称及功效据《后汉书·方术列传·华佗传》记载:“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这华佗所创的五禽戏实际上可以看作是武术的前身,在武术还没有完全繁荣发展起来之前,五禽戏是承接上古,遗传下来的修炼之术。

  后世所有发展起来的武功秘笈,口诀要术,都可以把五禽戏看作是一个起点,一个源头,在此基础上,之后才有种类繁多的各家功法秘术。

  方小楼所修习的内功心法也不例外,也是脱胎于此。

  当妖怪高声怪叫着,叫嚷着要吃掉方小楼的时候,方小楼提运一股丹田之气凝聚在手臂,然后由此直达拳头,竭尽全身力量于一拳,朝着妖怪的鼻梁就狠狠砸了下去。

  人的身上有诸多弱点,就面部而言,鼻梁脆弱易断,牙齿易击落,眼睛更是娇嫩,耳、太阳穴、面颊等,人中和承浆等部位也是容易造成剧痛的位置。

  而其他部位,例如咽喉容易被毁坏,不仅使人无法发声,更有可能影响气管甚至致死。

  锁骨断裂,则手臂和肩膀动弹不得。两侧血脉受到击打可能晕眩或致死,后脑和脊椎受损可能致死,两侧肩膀的肌肉受到击打后也会使攻击力和平衡能力大幅削弱。

  人体有这般弱点,化形为人的妖怪也不例外,然此刻方小楼为何选择冲着妖怪鼻梁而去,这是考量到现在自身还没有成年,又对上一个抗打能力非常强悍的妖怪,选择他的鼻梁也就不足为奇了。

  须知,不论任何一人,只要被人偷袭得手打中鼻梁,除了疼痛之外,还会非常酸楚。

  被打中鼻子的人往往会掉下泪来,不是由于他感到伤悲,而是神经受到刺激,使得他不由自主就落泪。

  “嘭!”

  方小楼的这一拳非常突然,若说妖怪没有意料到,那就是假了,但就算有所防备,小看了方小楼的他,又不知道此刻面前的小孩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而且方小楼的这一拳又非常的快捷,猝不及防之下,妖怪结结实实吃了这么一拳!

  张口欲吞下方小楼,承受了这一拳,妖怪本来张开的血口大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高声大叫了起来。

  他喷火的凶狠双眼更是恶毒,就仿似择人而噬的野兽。

  趁着这个机会,感受到紧紧钳住自己身体的手掌在瞬息间放松了一下,方小楼一扭身,滴溜溜一转,从妖怪的手掌中钻了出来,落到地上之后,迅速转身向进口跑去。

  手中只余留下一件破损的衣衫,妖怪大怒大吼,原本已经膨胀长大的身体逐渐在变小,这个洞府承纳不了他巨大的身体,只有变小之后,妖怪才能来追击方小楼。

  很久没有行走的双脚有些踉跄,这些不要紧,只要从此地逃离,一切都会恢复成正常,既然双脚不灵活,方小楼索性身体前倾,双手俯撑着,像是一匹野兽那样奔跑。

  缘由身体内的天赋,三年被锁住的方小楼感受到双手双脚,四肢着地行走比两腿来的更为方便稳健,也就顾不上其他,就这么冲向了洞口去。

  “你逃的了吗?”妖怪没有着急追过来,他一把抓起原来铐住方小楼的铁链,连扯带拽,用力向着方小楼逃跑的身形抽了过去。

  这一次他不想留后手,这一次他就是想要把眼前的这个臭小子抽成肉浆,方才能稍减心中的那口恶气。

  长链不短,被铐了三年的方小楼,对这铁链有多长一清二楚。

  耳畔呼声大作的时候,方小楼向后翻滚了一下,接着前扑出去,非常干净利落的躲过这一击。

  心脏狂乱的跳动,方小楼知道只要自己出现任何一个差错,就是一个死的下场,然而世事既然就是如此,也就只能无奈接受。

  “给我去死!”见到方小楼躲过了自己一鞭,妖怪怒火中伤,以更加狠厉的速度挥舞起铁链,然后抽向方小楼。

  假如现在有空,方小楼定然会开口嘲笑这妖怪,可为了躲避他的铁链,都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道以及精气神,方小楼也就无暇去辱骂对方。

  三步并作两步走,前进后退,不知为何这妖怪一直用那铁链来抽打自己,方小楼避开了几次之后,俨然已经靠近出口。

  脑后的铁链呼啸声再一次传来,对此稍有些心得的方小楼,扭脚侧走一步,仅于毫厘的差距躲开这一次攻击,接着他抬头向洞外望出去,这是一片隔着水流的空地。

  这一片空地仅有三尺方长,地面上干燥像是沙滩,有一堆鹅卵石撒落在那里。

  苦苦忍了三年,承受着无边的痛苦,逃生的希望就在眼前,方小楼的双眼几乎都快湿润了,然而此时此刻他告诫自己,不可草率行事,葬送了来之不易的机会。

  虽然不明白为何在这一边是没有水的空地,而在另外一边却是鱼儿自由游来游去的水中,方小楼觉得就算没有妖怪跟在后面追击,自己也要仔细,不能掉以轻心大意。

  看到方小楼溜边走进坑道里,妖怪勃然大怒,他已经顾不得再次用铁链来抽打方小楼,狂吼一声,去凡化形,身体“蓬”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面上,摆头向着方小楼吞了过去,他想要一口吃掉这个被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小子!

  阴气森森,妖风席卷而至,方小楼回头一瞥见,心中惊诧,震骇不已。

  妖怪一直以平常模样示人,就算在三年前陈老倌的宅子内,东华与他斗法之际,云雾缭绕,缘由妖怪隐在期中,方小楼一时看不真切,也就从未见过这妖的真正面目。

  然在此刻,好似拨开云雾见着明月,完全褪去人形的这妖怪,向着自己甩头撕咬过来的是一个而硕大无比丑陋的鱼头!

  这鱼头足足有一成年人那么高大,张开的血盆大口可以毫不费力把自己一口吞下,方小楼见此慌不失迭后仰倒下。

  两排尖锐锋利的牙齿,带着血腥气从方小楼的头顶上横扫了过去,这妖怪爆突出的眼珠追匿着,四处寻找着,最后在低头的那瞬间,瞄到方小楼的身形。

  灯下黑,原本方小楼还希祈侥幸躲过这一劫,见此亦无法可想,在这鱼头妖锁定了自己方位的时候,急急向外爬出去。

  坑道实在太小,可能在这妖怪刚刚成精的时候,这里是他寻找到的栖身之所。

  不曾改变的通道,之前或许可以让他从容通过,但现在扭来扭去的这妖怪,一个劲想要猛力冲撞吞噬方小楼的他被卡住了。

  意外之喜,方小楼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机会,连滚带爬,狼狈冲出洞口,来到那片空地之处。

  抚摸身上的淤青,感受着疼痛,方小楼大笑一声,回头向着还在挣扎折腾的鱼妖道:“你倒是来吃我啊!”

  虽然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但源自心头的那股恶气使得方小楼在镇定下心神后,立即向着这鱼妖挑衅了起来。

  “吼吼…”狂暴嘶吼着,这鱼妖似乎在露出真身来的时候变得弱智,他就像是一只野兽瞪着通红的双眼冲向方小楼大吼大叫。

  时间紧迫,自己没有力量来对付、杀死这鱼妖,等他醒悟过来,或者冲出洞来,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方小楼不敢再耽搁,疾步向前冲。

  间隔着河流与洞府空间的那一层屏障,像是一层薄膜,原以为必须借助大力冲击才能撞出去的方小楼,猝不及防,在脱离了洞府之后,被流水一卷,就带着冲向前方。

  “咳咳…”呛了几口水在心肺间,方小楼沉气屏息,随波逐流飞速划起水,身后还有一个隐患,那个妖怪是鱼妖,不用别人提醒,方小楼自己猜想也能知晓,当他追过来的时候,自己可能会被他再一次抓住,那样的生活,可不想是一个正常人想要的生活啊。

  方小楼如此想着,几乎用尽全力在划水,希祈在那鱼妖追上来之前,自己能够逃的足够远,远到这妖追不着。

  约过来一刻,还在划水的方小楼听得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似有山峦在倾倒,接着就听到那鱼妖的吼声传来,“小子,你逃不了的,最终你还会落我手中!”

  “那个时候,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浮出水面的方小楼懒洋洋的仰泳着,他对鱼妖的话相当的鄙视,假使他真有本事,假使他真的知晓自己在哪里,也就不会这么气急败坏说出这样无用的话来。

  心中一松,鱼妖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语,让方小楼觉得欣慰,自己总算是从这妖怪的手底下逃了出来。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小楼在心底重复着鱼妖的这一句话,他的脸变得坚毅起来,他的双眼变得明亮,“这应该也是我将来想要对你说的话,你这怪物,你这鱼妖,给我好好等着,给我三五年时间,此仇必报!”

  “哼!”将此仇记在心中,方小楼转目向着左右两旁河堤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葱葱郁郁的高山峻岭,绵延千里,视线之内几乎望不到头。

  这是哪里?

  从河流中靠向岸边,一身湿淋淋且近乎**的躯体让方小楼感到非常高兴。

  呼吸着近畔野花香,方小楼觉得这样活着是一件再美妙也不过如此的事情。

  记着要向鱼妖复仇的事情,兼带现在这个地方完全是自己陌生的地方,方小楼觉得当下之急应该是仿效原先自己做的那样,去拜师求艺。

  只有当自己有了力量之后,才不会着了像是那鱼妖的毒手,才不会被像是鱼妖的妖怪一关就是三年,这三年过的什么日子,方小楼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所遭受的折磨,他日必当千百倍的讨还!

  从就近的水中摘了一片荷叶,遮住身子,搓了一条草绳系在腰间,觉得已经无伤大雅之后,方小楼向着山上爬过去。

  途中拣了一根木棍,充作劈荆斩棘的武器,跋山涉水一路向前走。

  渴了就汲一把山泉喝,饿了就采摘野果吃,就这样方小楼从鱼头渚离开向着另外一片天地去。

  一轮昏黄的夕阳垂垂西坠,微风带起的柳絮草叶旋转着卷向来路。

  茫然四顾,只有一条泥泞小道通向远方,不知身在何处,感觉有些凉意,方小楼蹒跚向前路踯躅独行。

  天色将暗,还没有赶到宿头,方小楼心间暗念着,看来今日还得在野外过一晚。

  在山里走了数日,才在昨天找到这么一条小道,有小道也就意味自己快要见到人了,有了人就能问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毋庸在茫然。

  “这位…兄弟,等等!”从面前前路的岔口转出一个手牵毛驴的年轻人,他一身儒生打扮,年纪看似约摸在二十左右,一张和顺的脸带着笑意,似乎没有想到在山间会遇到像是方小楼这样模样的一个人。

  惊喜莫名,整整三年没有见着一个活人,方小楼心中有些激动,他又有些热泪盈眶,弃了手中的木棍,张开双臂就想迎上去。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从左近山林间扑出一个手持明晃晃环首刀,穿着疑似是山贼的人。

  “前面的那小子,把毛驴给本大爷留下来!”从方小楼的身旁走过去,侧睨的眼中分明带着不屑,似乎在说,兄弟像你这么穷的人,也算少见。

  踏过掉落在地上的木棍,这山贼似有踌躇之意,在面前那儒生惊慌失色,牵着毛驴团团转的时候,转身过来冲着方小楼道:“…你混的也太差了,好了,好了,大爷现在正差个帮手,拣起你的木棍,现在去把那小子的毛驴抢过来,今后就跟我混罢!”

  方小楼哭笑不得,这小山贼竟然想要自己帮他剪径抢虏他人!

  听其言,观其行,这是一个良心未泯的山贼,或许有些义气,又或者在他淳朴的心底,有着职业操守。

  咳…,不管如何,方小楼听得这话之后,心下顿有好感,原存想一掌将此人毙在眼前的念头转瞬不见,露出笑颜问道:“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有几分寂寥,紧锁的眉头像是在倾诉着这山贼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人为寇,有几分落拓,左侧脸庞一道显目的刀疤像是在告诉别人,他能够活到如今,并非是苟且偷生,而是用手中的长刀争取来的。

  扬刀作势,山贼恶狠狠的朝向那儒生大喝道:“站住!别想从我面前偷跑掉!”

  儒生被吓的一趔趄,他面色苍白,躲闪着山贼的目光,讨饶一般的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

  “谁要杀你了?”山贼哈哈豪爽笑了一声,他顾盼在身侧的方小楼,一努嘴示意道:“别磨磨唧唧,有话等会再说,快些过去把那毛驴给我牵过来。”

  自己虽然之前亦曾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丑事,但像是抢掠他人这样下九流的恶行,方小楼真心觉得自己还算有下限,做不出来。

  正待劝说几句的时候,忽听得天上传来尖啸声,方小楼仰头朝天上望去,便见快要暗下来的天空有七彩烟火爆裂开来。

  “这是…”方小楼还在吃惊喃喃自语的时候,身旁的山贼仿似一阵风,拉着方小楼就躲向道路旁的草丛中。

  “这是为何?”不知道这山贼为何满头大汗,而且双目充满了惊惧之情,方小楼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闭嘴,噤声!”山贼将手中的长刀暗藏了起来,仿似生怕有人知晓他持有兵刃。

  非常谨慎,山贼蹑手蹑脚向着密林中摸去,他一边在前拉着方小楼跟着他一并走,一边神色慌张解释道:“是石云山的那群神仙要封山了,现在不走,恐片刻之后你我俩人都有性命之虞,再想逃命亦不可得!”

  方小楼心底奇怪,问道:“既然是神仙,想来应该是不会害人…”

  “你懂什么?”回头给了方小楼一个你见识浅陋的眼神,似乎在进入深山老林之后,心中稍安这山贼给方小楼解说起来,“你是外来的吧?”

  不等方小楼回答说话,这山贼又道:“这片山岭都归石云山上的那群人管辖,说是这里土皇帝也为过。”

  “平日间,没什么大事的话,像是你我这样的小人物,躲着他们走还来不及,若是让他们见着我们抢俘他人,一刀砍杀是小,最怕是抓了回去,遭受千刀万剐的痛苦折磨之后方才死掉,那才是最要命的事情!”山贼提醒着,他指指来路,就是那个儒生现在待的地方。

  天色已晚,回头去寻找路径,已然看不清晰,更合遑是那被吓的够呛的儒生,方小楼暗自道着那人应该趁机骑着小毛驴逃走了。

  既然儒生已跑,现在能问清楚状况的只剩下面前这山贼,方小楼觉得再跟着他走一段路也是可行的。

  向着深林中走了一程,来到一处靠近水源,有个树屋的地方,山贼停了下来,他身手矫健的攀缒而上,打开房门向着底下的方小楼招手道:“快些上来。”

  应了一声,方小楼也不怕这山贼有害人之心,随即也攀了上去。

  来到上面,推开半掩的门,见到山贼已经燃起一盏灯,他斜斜靠在一层兽皮上向着方小楼问道:“你是打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报上自己的名字,方小楼抽脚踏进这不大的房间道:“鱼头渚。”

  鱼头渚这个地名还是那妖怪在叙述他往事的时候,方小楼听见记在心底的。

  “鱼头渚?”这山贼有些吃惊,他咂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那里到这石云山可不近…”上下打量着方小楼,他又问道:“你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你做什么的?”

  又一次正当方小楼想要说话的时候,在这树屋的远方天际突兀亮起了一道璀璨的光芒,照亮这一方天地,就算是身处在树屋中的山贼与方小楼两人,在这一道强烈光芒的照耀下,也不由自主的探头向窗外望出去。

  这一道光芒呈湛蓝色,奇妙无比,仿似在远处那里有了不得的东西在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眼尖的方小楼还看到在这一片光芒的近处,还有不少小黑点在靠近过去,他们的飞行轨迹非常炫目,在这样的夜空中,竟然拖曳出了五色的光彩来。

  那是什么?

  暗暗吃惊中,方小楼听得身侧的山贼讶然失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了…”

  憋忍不住,方小楼回过头来侧身问道:“什么?”

  “几年前,我路过衡州地界,听得那里的人说起过同样的事情。”山贼说话的口吻非常神秘,他双眼中带着迷离,像是羡慕又像是渴望。

  “就像现在发生的事情,衡州那里也出了这么一桩事,具体怎么我也不知道,我听到的是,经过那一夜之后,有好奇的人进山寻找原因,但只发现了上百具尸体,这些人好像都在抢夺什么宝物,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山贼这么一说,再结合眼前的情况方小楼就明白过来了。

  就像是抢夺武功秘笈,想必这些人能够飞天遁地的“神仙”也在抢夺那类的东西。

  心中记念起那鱼头妖来,有仇不报非君子,方小楼的心中一动,暗自念道着,不管是什么东西,竟然引来这么多人的争抢,想必是个了不得的宝物,何况看那光芒的源头一直在动,自己是不是也去掺一脚?

  富贵险中求,想要报仇雪恨,仅凭现在自己的力量,定然是痴心妄想,假使能够抢到这么一件东西,就算自己用不上,将来拜师学艺也可充作礼物奉上,想必对于自身受益匪浅。

  想到这里,方小楼也不跟这山贼废话,眼珠一转盯上了一件悬挂着的皮袍,脚尖一弓,掠身而起,口中说着“借你衣袍一用”,双手一伸便将这袍子穿在身上。

  之后在山贼吃惊的目光中,方小楼嘴角泛着微笑,向他轻轻一点头说道:“我想去抢那宝贝,你可有胆跟着来?”

继续阅读:第103章 往事如尘情如烟(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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