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路上车子本就不多，陆承渊又看出我十分心急，便一路风驰电掣。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将车子稳稳地停在停车场。
我刚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贺乘风的车，
驾驶位的车窗已经被砸坏，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再看守。
面孔我有些眼熟，应该是苏小明的人。
见到我，男人立刻小跑到我面前。
“大小姐。”
“苏小明呢？他在哪？”
这会见到苏小明的人，无疑于给了我新的希望。
没准苏小明会给他什么额外交代，让他等我，在见到我之后带我去什么地方之类的。
“苏哥到公园里面去了，让我在这守着车。”
没了？就这？
“他就没交代你点别的什么？”
“苏哥就说如果我看到了大小姐，让大小姐到公园里面去找他。”
交代的很好，下次不用再交代了。
看来这小子知道的也不多。
“好，没事了，你继续看着吧。”
我和陆承渊快步走进公园。
公园里绿植繁茂，灯光昏暗，乍一眼看上去，安静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跟昨天晚上的南湖公园有的一拼。
这里虽然没有南湖公园大，也没有南湖公园出名，但也正是因为来的人少，都是周围住着的一些居民，所以整体环境其实比南湖公园要好很多。
怪不得贺乘风会把求婚的地点选在这。
可它就是再小，也是个公园。一眼望不到头。
这要我到哪里去找苏小明和季曼瑶？
直接喊吗？
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不过和公园这么安静，就算不喊，我和陆承渊的脚步声也根本就遮盖不住。
算了，喊。
“老佛……”
“季曼瑶！苏小明！”
我这第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陆承渊的呼唤声打断。
我真是第一次，在陆承渊的身上感受到了心有灵犀这四个字。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嘲笑我那小嗓门就别出声了。
行吧，有人喊，我还省力气。
“季曼瑶！苏小明！”
我和陆承渊边喊边找，眼看着一半的公园都已经找完了，还是没看到这两个人的影子。
按理说陆承渊这么大的叫喊声，只要在公园里，不应该听不到。
而且这公园怎么连个值班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刚才路过员工值班室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
不然还能问一下看没看到人，再问问这里有没有什么通往地下的入口。
我和陆承渊从大路找到小路，整个公园都找了三分之二了，却还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陆承渊喊人的语气越来越机械，而我的心也一点点向下沉。
我还是来晚了吗？
“老佛爷！苏小明！”
我和陆承渊迅速找完了剩下的三分之一，还是一无所获。
偌大的公园，好像除了我和陆承渊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
我站在湖边，看着湖里，那一对对踏着月色约伴而行的黑天鹅，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一样，疼到近乎不能窒息。
贺乘风。
你偷偷准备的惊喜被我发现了，你还不出来？
苏小明。
我不过是来晚了半个小时，你到底跑到哪个“下面”去了？
我没看到任何通往地下的入口，也没发现有什么挖掘的痕迹。
你总不会在湖底吧？
还有季曼瑶。
我的老佛爷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又出了什么事？
我正满心焦急，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
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只落单的黑天鹅。
黑天鹅好像不怕我似的，朝我的方向缓缓游来。
奇怪。
黑天鹅不是一直都会和伴侣结伴而行吗？它怎么会落单？
我看着黑天鹅，下意识低声呢喃。
“你的伴侣呢？也不见了吗？”
眼看着黑天鹅越游越近，我鬼使神差地蹲了下去。
脑海中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它会一直游到我的脚边，让我抚摸它。
可下一秒，两声惊呼忽然从我的身后炸响。
“苏小音！”
“小音！”
我愣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量，拎住我的衣领，将我整个人向后猛地一拉扯，踉跄着后退了两大步。
“你疯了吗？不想活了？”
陆承渊的质问声震得我耳朵疼。
我皱着眉转头看他。
“你干什么这么激动？我怎么了我？”
陆承渊的眼底有一丝后怕。
“还怎么了？我就低头发两条信息，你就能做出这么危险的事。苏小音，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我看个天鹅还成危险的事了？
“陆承渊，我三岁吗？”
怼完陆承渊，没等他反驳我，我又迟钝地想起另一件事。
“老佛爷！我刚才好像听到老佛爷的声音了！”
刚才绝对不只有陆承渊一个人叫我！
“小姑奶奶！”
陆承渊还没回答，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循着声音一看，季曼瑶满脸焦急地朝我跑来。
太好了！
季曼瑶没事！
我眼眶瞬间就红了，拔腿朝季曼瑶迎去。
“小姑奶奶，你刚才在干什么？不想活了吗？”
我向前迎的动作倏地顿住，两条胳膊也僵在半空。
怎么季曼瑶也这么说？
我刚才也没做什么呀。
我这举在半空的胳膊被季曼瑶“啪啪”两下打掉。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我被问的直发懵，茫然地看看季曼瑶，又看看陆承渊。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刚才不就是看了会黑天鹅吗？你们两个这么激动干什么？”
“看黑天鹅？是你出幻觉了还是我们瞎了？你告诉我，黑天鹅在哪呢？”
季曼瑶扶着我的肩膀，将我转了个身，面对着公园的湖水。
湖面平静一片，除了月亮的倒影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再定睛一看，还是没有。
可是我刚才分明清楚的看到了好几对黑天鹅，还有一只落单的……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小音，你太累了。”
陆承渊开口打断了我的困惑。
我收回飘远的思绪，拉扯回重点。
我有没有幻觉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小明和贺乘风在哪。
“老佛爷，苏小明呢？他去哪了？还有你手机怎么还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