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后退半步,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你不要过来啊!
但不知道陆承渊是不是看出了我眼底的恐惧与抗拒,并不想让我如意,步伐非但没有减慢,反而还跑了几步。
直接来到我面前。
“小音,你怎么样?”
有时候人的感情真是奇怪。
他不说话,朝我来的时候,我是害怕。
但他走到我身边,一张嘴,我满脑子就只剩下了怒火。
真是一秒钟治好一切低血压。
“按照原来的剧情发展,这个时间,我应该已经沉入海底了吧。”
嗯,海底深,但也差不多够了。
陆承渊的表情有些难看。
“小音,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不也听到了,悠忧她怀孕了,我真的没办法不选她。”
“哦,你是解释过了,可你解释我就必须理解,必须接受吗?陆承渊,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的脸色也没好多少。
“对,你说的对,我也没有必须要让你接受的道理。你可以气我,怨我,哪怕恨我,我都可以接受,我只求一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有任何情绪都冲着我来,不要怪到悠忧的头上。”
我真是呵呵了,眼底的讥讽藏都藏不住,争先恐后地从眼里和脸上表露出来,生怕陆承渊看不懂似的。
这才刚知道怀孕不到半个小时,就护成这样。
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才是一个趁着原配怀孕,打算搞点什么事情的小三似的。
说实话,我连陆承渊都懒得对峙,更懒得和沈悠忧对峙什么。
没意义。
不过,既然眼下沈悠忧怀孕成了陆承渊最在意的事情,那我岂不是可以利用一下,逼他离婚?
“事到如今,怪谁不怪谁能改变什么现状吗?”
似乎是听出了我没有要和沈悠忧纠缠的意思,陆承渊赶紧开口接话。
“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呵,逢年过节给我多烧点纸钱吗?”
毕竟要不是贺乘风及时出现,这会我已经是死人了。
那补偿不补偿的,不就是烧多烧少的问题吗?
“小音,你现在没事,就不要再说这些晦气话。”
陆承渊皱了皱眉,好像不是很喜欢我总拿这件事说事。
但放弃我的命是他做出的选择,事情是他自己做的,怎么还不让说?
是听到的时候,心里也会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舒服吗?
“陆承渊,我只有一个条件,你明天一早就和我去民政局离婚。只要拿完离婚证,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和沈悠忧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
从前他不知道沈悠忧怀孕,拖着我不肯放手。
现在沈悠忧已经怀了,他心里的计划肯定也会有所改变。
而趁着贺乘风已经站在我的身后,无声地为我撑腰,我盯着陆承渊的双眼,直接一剑戳向他的软肋。
“你要是还拖着不同意,那我就只能找沈悠忧好好聊一聊,你们两个这个婚内出轨的孩子,是怎么被造出来的了。”
从法律层面上来看,我是合法陆太太,自然有这个资格去找一个小三聊这些。
陆承渊的脸色变幻的很精彩。
尤其是看到贺乘风默不作声地站在我身后之后。
“苏小音,贺乘风,你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亲近吗?
我不确定这个词语是否准确,但确实比之前近了很多。
“怎么会?和异父异母的兄妹比,我和贺大少爷还差得远呢。”
阴阳怪气谁不会?
贺乘风一步走到我的身侧,忽然将臂弯伸到我面前。
“要不你也搂一下,也叫我一声贺哥听听看?”
搂个胳膊,叫声陆哥,那不是沈悠忧的标配吗?
我喜欢贺乘风这个补刀。
陆承渊的脸瞬间就绿了。
可他明知道我和贺乘风在搞什么,却又说不出半句反驳。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沈悠忧的肚子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贺乘风,这是我和苏小音的家事,你掺和什么?”
贺乘风眉峰轻挑,吹了个口哨,用眼神点了下独自站在不远处的沈悠忧。
“你的意思,我连她都不如?她可以的事,我不可以?”
就是。
沈悠忧都能掺和,贺乘风凭什么不能。
趁着陆承渊被怼到无语的时候,我又强调了一次我的诉求。
“陆承渊,我们离婚,明天就去。”
直觉告诉我,这次我很有可能会成功。
哪怕是为了沈悠忧的肚子。
陆承渊已经下手杀我两次了,都以失败告终,那谁也说不准这还未发生的第三次就一定能成功。
万一他十个月都杀不掉我,沈悠忧可就生了。
到时候孩子就要背一辈子私生子的名号,那是洗都洗不掉的耻辱。
所以他要么就要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一定会弄死我的办法,以丧偶的身份迎娶沈悠忧,要么就同意和我离婚,放过我。
至少是在表面上放过我。
毕竟他要是在我刚去世的时候就迎娶沈悠忧,深情的人设不攻自破,到时候很难保证没有人怀疑他,所以不管怎么看,离婚都相对更稳妥一些。
果不其然。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我终于得到了陆承渊的点头。
“知道了。”
我看着他的不情不愿,心里只觉得恶心。
沈悠忧怀孕的这一行为,已经化成一个巴掌,狠狠地抽了他的脸,抽碎了他之前自立的深情人设。
那他还有什么好不情愿的?
说句最现实的,婚内出轨的人是他,如果我真的接受了庄美兰的提议,请那位离婚大律师来为我打这场官司,陆承渊注定是要净身出户的。
我不是不想给陆承渊一个教训。
只是我怕自己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等到这一天,而且跟男女主角太对着干的配角,离死也都不远了,所以我只想以最快最简单的方式,离开陆承渊就好。
陆承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贺乘风,到底是转身回到了沈悠忧的身边。
我抬头看去,沈悠忧满脸担忧委屈。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甲板上的风不小,还是轻而易举地将她浓重的茶气随风吹到我面前。
“苏小姐是不是生气了?她确实应该生我的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去向她道歉!”
我冷笑一声,肩膀微抖。
但还没做出回应,贺乘风就按着我的头,扭到另外一个方向。
接着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