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仔细查过了。但很不巧的是，在您要调查的那段时间里，附近的监控系统陷入了短暂的瘫痪，疑似遭受了黑客的攻击。”
“所以您想调查的相关画面，并没有被道路监控系统记录下来。很抱歉，这次没有帮到您。或者如果您还有其他新线索，也可以随时通知我，我再让人去查。”
汇报人的声音客气又带着满满的歉意。
似乎没能帮上陆承渊，都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败笔似的。
陆承渊皱皱眉，没说话。
我忍不住开口追问细节。
“监控系统一共瘫痪了多长时间？”
那边愣了一秒，似乎没想到会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但还是很快给了回答。
“十分钟。”
十分钟。
十分钟能有太多可能了。
而且如果绑匪是按照让贺乘风消失匿迹来打算，这十分钟足以他将贺乘风骗下车，换到其他车辆上，再带着贺乘风扬长而去。
之前我和季星野在一起被绑架的那次，别说十分钟，连三分钟都没用。
盛川市虽然不如临江市那么繁华，但也不差。
每分每秒来来往往的车那么多，道路监控也没有那些特工电影中的人脸识别和透视功能。
贺乘风被绑在车后排，或者后备箱里，就算在监控下面大摇大摆地开过去，也根本没有人会知道。
这根本没法查。
“你刚才说是疑似遭受黑客攻击，那除了这种可能之外，你们还有其他怀疑吗？如果怀疑是黑客攻击，你们能反向追查到什么吗？”
我不想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毕竟袭击监控系统的人，肯定和让贺乘风失联的人有牵扯。
如果能找到线索，揪出背后的袭击者，那四舍五入就代表找到了能救下贺乘风的线索。
“我们分析过硬件问题，但突发故障的可能性不大。相比之下，黑客袭击的可能性最大。可是我们部门技术有限，只是找到了一些被攻击后的蛛丝马迹，暂时还没办法反向追踪，找到攻击我们的人。”
说到底，这个回答和线索，跟我和陆承渊刚才找到并且排除的那些没区别。
有，但是没用。
陆承渊见我没有想再追问的意思，回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我叹了口气，低头点开陆承渊的微信，把贺乘风开的那辆车的车辆信息给陆承渊发了过去。
“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开的是这辆车。我出门的时候，车不见了，应该也是开它走的。虽然知道未必能查到有用的线索，但还是加大范围排查一下吧，万一呢。”
万一就真就找到什么了呢。
在眼下这种依旧没有头绪的情况下，就算希望渺茫，也不能放弃，总要试一试。
从贺乘风给我发完那条微信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五个小时的时间了。
我没有收到任何索要钱财或物件，或是谈条件的短信和电话。
那万一贺乘风只是突然心情不好，一个人开车出去散心。
或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去往某个地方，走得太远，手机没电了呢？
我知道我的这个猜测有点自欺欺人，可自欺欺人有时候也是一种支撑下去的精神支撑。
“好。”
陆承渊一口答应下来，我走到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太阳穴突突的疼。
贺乘风啊贺乘风，你究竟在哪？
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
我的思绪刚刚飘远，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我低头一看，是苏小明。
看来家里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没瞒住，这么快就让苏小明知道了。
我按下接通，将手机举到耳边。
“怎么了？”
“你在哪？”
苏小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心，语气和语速都很急。
“我和季曼瑶还有陆承渊在一起。”
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他地方，是我也没注意现在是在哪家酒店。
我一颗心都挂在贺乘风的身上，其他细节就被忽略了。
而我这么回答，也是为了让苏小明安心。
“我问你位置。”
“盛京路这边的酒店。”
“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找你。”
苏小明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坚定。
“苏小明，你不好好工作，来找我干什么？”
眼下贺乘风的事还没被定性，许多情况都未知，我是真的不想把苏小明也搅进来。
“苏小音，这里是盛川，不是临江。你都不在盛川多少年了，遇到事情，你真丨觉得你比我还厉害吗？”
苏小明这一句话噎的我没了电。
我差点忘了，我的弟弟已经长大了，已经大到可以独挡一面了。
就像陆承渊之前说的强龙不压地头蛇。
苏小明，才是盛川的地头蛇。
在盛川，三六九等的人他都有交涉。
“跟我你还逞什么强？赶紧发给我，我这就出发去找你。”
我没再反对，挂断电话后，用微信把位置给他发了过去。
十五分钟不到，苏小明就焦急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还没开口，他却抢在我前面交代了一句。
“爸妈那边什么都还不知道，家里的佣人只告诉了我。我已经派人在家附近和爸妈身边暗中保护，你不用担心他们。”
知我者苏小明。
我鼻尖一酸，点点头。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拉着苏小明在沙发坐下，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苏小明听完，眉心紧皱。
“你把车辆信息给我发一遍，我找些人，以家为中心点，挨条路去搜。既然现在没有什么指向性的线索，就只能一点点排查了。”
“姐，有时候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我点点头，根本不敢往下想。
因为这种时候，只会传来三种结论。
第一种，找到了，活的，是被绑架，绑匪要找我谈条件。
第二种，是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哪里，回来了。
第三种，找到了，不在了。
敌人寻仇，除了他的命之外，什么都不想要。
干脆利落，做完就走，所以这么长时间才没有人和我联系谈条件，因为他们最想要的已经得到的了。
这第三种，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心脏一阵阵的疼。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前几天我刚和贺乘风见过大师，如果他有性命危险，大师肯定会提醒他，或者给他些什么庇佑他。
等等，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