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是,我不能排除季曼瑶说的这种可能。
但我还是觉得,贺乘风没有这个必要。
他想博得我好感的方式有很多,真的没必要这么不择手段。
虽然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偏感性,没那么理智,因为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我的所有相信都带着盲目的味道。
可我仍然不愿放弃我的坚持。
“老佛爷,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好吗?”
季曼瑶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神格外复杂。
“小姑奶奶,你上次和我说这些,让我相信你的时候,男主角是陆承渊。”
我明白,季曼瑶觉得我是恋爱脑又犯了。
“贺乘风跟陆承渊不同。”
这不是解释,是事实。
他们俩确实不是一种人。
除了性别相同之外,很多方面都不同。
这句话一说完,我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同样的话,我好像和季曼瑶说过。
具体是什么时候,我记不清了,但我绝对说过。
季曼瑶的表情怔了一秒,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连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现在的情况和当初不同,这两件事真的不能相提并论。”
“是,人不同,事情不同,但是——”季曼瑶抬手在我的太阳穴点了一下,“但恋爱脑是同一颗。”
恋爱脑。
我就知道。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是,我承认我之前是一颗恋爱脑,也不否认以后还有可能继续做恋爱脑,但是恋爱脑的发作,是要建立在有爱情的前提下。以你对我的了解,我爱贺乘风吗?”
我这一个问题直接问住了季曼瑶。
我看着她几次轻启绯唇,似乎是想找到证明我爱贺乘风的蛛丝马迹。
但最后又都咽了回去。
她亲眼见过我爱一个人的样子,自然知道我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思来想去,她最后的结论一定是,我是在意贺乘风的,但还远不及爱。
这也是我现在对贺乘风的感受。
我握住季曼瑶的手,拍拍她的手背。
“我对贺乘风的感激要大于心动,我在意他,我很相信他,但还远没到爱他的程度。”
这话说给别人听,一定会觉得我矫情。
但我知道,季曼瑶会懂。
可我这预料中的点头还没看到,门外却传来一声不大的碰撞声。
好像是什么东西,碰到了门板上。
我下意识转头,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进。”
话音落下,推门进来的是贺乘风。
“最新消息,劫匪跑了,救你的那个何弼还活着,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贺乘风神色如常,我却有一瞬的尴尬。
我不确定他刚才究竟有没有听到我和季曼瑶说的那句话。
从前我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类似的剧情时,都会大骂狗血,不现实。
怎么就那么正好,背后说不想被别人听到的话时,刚好会被那个人听到。
而当类似的剧情真正发生在我身上时,我又不可否认,现实生活就是一团狗血,一地鸡毛。
我迅速压下那一丝尴尬,冲着贺乘风点点头。
“他现在在哪家医院?我能去看看他吗?安全吗?”
虽说我和何弼并没有任何私交,感情连朋友都算不上。
但毕竟他真的做出了救我的举措,而且也取得了短暂的成功。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他。
要是真对他完全置之不理,我不成白眼狼了?
可也正因为我跟他没什么交情,所以这件事要建立在我能百分百安全的前提下。
“我安排一下,一会出发。”
“好。”
贺乘风转身就走,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我长途一口气。
季曼瑶看看我,又看看重新关闭的房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说你才好了。不过你看着吧,要是贺乘风调查来调查去,这件事最后的结果跟贺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或是不管他怎么查,都毫无头绪,你多少还是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怀疑。”
“知道啦。”我应下来,安抚地晃晃她的手臂,“你说……贺乘风刚才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季曼瑶翻了个白眼,一脸不以为然。
“听到又怎么没有?没听到又怎么样?如果那真的是你的真心话,那就无妨,最多就扎点心呗。但现在这个社会,想听到一句真心话多难啊,扎点心也是值得的。”
确实。
“还有你啊,你这丫头,给我长点心!要是让我知道你再犯恋爱脑,我就找个僵尸来,直接把你的脑子吃了。以后痴了傻了,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
还僵尸吃脑子,玩植物大战僵尸呢?
“那我不痴不傻,能陪你,哄你开心,你也养我一辈子吧。”
渣男的养一辈子,不能信,都是信口胡言。
但姐妹的养一辈子,是比金子还珍贵的承诺。
季曼瑶故作为难。
“让我考虑一下吧。”
我和她贫了一会,房门再次被敲响。
贺乘风已经安排好了,告诉我和季曼瑶随时都可以出发。
离开别墅我才知道,好巧不巧,何弼也被送去了二院。
和沈悠忧在同一家医院。
也是,商场离二院近,救护车把人送到那也正常。
不知道有没有人通知沈悠忧。
或是谁会联系何弼的其他家人。
这一次,贺乘风没有选择直升飞机,而是换了汽车出行。
前前后后一共三辆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
我坐在最前面的那辆里。
搞的好像在护送什么秘密大人物似的。
不过事关我的小命,肯定越谨慎越好,我是最没有资格吐槽的那一个。
贺乘风的别墅离市区有些距离,车子开了好一会才到医院。
下了车,我在保镖和贺乘风的护送下,一路来到急诊大厅。
刚站定,就看到一个护士从抢救室里匆忙走出来。
“联系到患者家属了吗?这字不能没人签!”
没人联系?
我沉思几秒,立刻拿出新手机,拨通了陆承渊的号码。
没办法,在没有通讯录的前提下,我能最快打出去的,只有他。
四辈子了,他的号码我实在记得太牢。
在无数个想拨给他,最后又放弃的深夜,我反复输入过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这手指一按到拨号键上,就像能触发某种肌肉记忆似的。
电话几乎刚刚响起就被接通。
“小音?怎么了?”